那具屍體身上穿著深紫色的潛水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僱傭兵裡的那幾個蛙人,身上穿的好像也是這樣的潛水服,而且看剛才那具屍體,身上的骨骼雖然被碾碎了,可它的頭顱,卻是完好的。
想到這些,我突然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梁厚載也轉回頭來,對我說一聲:“快走!”
我們兩個趕緊將樑子拉起來,朝著另一側的洞口摸了過去。
的確不能再待下去了,誰知道那具屍體會不會突然活過來,如果它是一具邪屍,我和梁厚載說不定還能對付,可現在,誰知道那些僱傭兵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還有一件事讓我無法理解,如果說,那些僱傭兵擁有如此強悍的生命力,為什麼當樑子他們在二龍灣展開突襲的時候,他們不是頑強反抗,而是選擇飲彈自盡呢,就算樑子他們再怎麼善戰,這些僱傭兵單單是靠著那股強大的生命力,也完全足夠扭轉戰局了。
我又想起了僱傭兵身上的銘牌,那個“葬”字,還有那些數碼編號,難道真的意味著他們隸屬於某個組織?難道說,是他們的組織高層下了死命令,他們一旦被人發現,就要將自己毀滅?
是什麼樣的組織才能製造出這種怪物一樣的僱傭兵,又是什麼樣的組織,可以如此輕易地讓一個人自甘放棄生命?
這時候,我又想起馮師兄曾說過,羅有方背後可能有人在接應,在他身後,可能有一個秘密組織,我又想起羅有方偷煉活屍的事,又再次聯想到那些怪物一樣的僱傭兵。
羅有方、組織、葬、活屍、怪物,這些似乎有什麼關聯,可又好像毫不相關的詞織成了一張大網,不斷在我腦海中出現,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壓住了我的心髒,擠住了我的肺,讓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讓我難以呼吸。
我心亂如麻地走在洞xue裡,一邊還在擔心著,那個身子像蛇一樣被壓碎的屍體會不會跟上來。
平生第一次,我有了一種類似於心力交瘁的感覺。
我知道,在這樣一個環境裡,我首先應該想的是怎麼保命,可這種感覺就是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悉悉索索……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我們三個同時停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地站在原地。
聽那聲音,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距我們前面不遠的地方快速爬行,那個聲音顯然就是朝我們那邊來的,而且它的速度很快,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它就到了我的耳旁。
藉著火光,我就看到一個腮幫上長滿了章魚觸手的嬰兒臉以極快的速度爬了過來,它好像對我沒什麼興趣,直接從我腳邊穿了過去,可當它到了我身後的時候,悉索聲卻突然停下了。
空間太狹窄,我的體格比梁厚載大很多,沒辦法向他那樣隨意的轉身,我看不清身後的情形,但我能猜到,那個嬰兒臉樣的東西,恐怕是盯上了樑子。
緊接著,我就聽到背後傳來“啪、啪、啪”三聲,之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再次響起,並以極快的速度離我們越拉越遠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剛才的聲音應該是梁厚載在樑子身上貼了三張靈符。
可梁厚載卻似乎更加緊張了,我聽到他在後面焦急地喊:“道哥快走,要屍變!”
乍一聽這話我還沒反應過來,可轉念一想,那個嬰兒臉似的東西,不會是去找盤在石鐘乳上的那具屍體了吧?
那具屍體極可能會屍變成撚地屍!
我也不敢耽擱了,趕緊朝著洞口那邊俯沖,在我身後,樑子和梁厚載的腳步聲也變得急促起來。
出了洞口,我們面對的又是一個布滿窟窿的石壁,可這面石壁上的絕大部分洞口都堵上了一層厚厚的黃泥,那些泥巴常年被粘液浸染,上面還帶著一抹抹的墨綠色,整面石壁上,只有一個洞口是敞開的。
而在我們背後的洞xue中,又傳來一陣呼呼啦啦的聲音,就像是一條蛇正在滿地的粘液中蹚過。
那具屍體果然還是屍變了!
在這種時候,我沒辦法再考慮太多,直接鑽進了那個敞開的洞口,盡管我也能聞到,在這個洞口的深處,正不斷飄來濃烈的屍臭味,弄不好在這個洞xue的盡頭,還有一具更難對付的邪屍。
樑子跟在我身後,用手戳了戳我的後腰,之後又把什麼東西塞進我手裡,我低頭一看,那是幾張靈符。
梁厚載也在後面沖我喊:“鎮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