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牽扯到我身上了?
我師父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他皺了皺眉,語氣依然平淡:“徒弟我不會給,生意我還是要做。”
何老鬼見我師父有了表情,心裡好像有了一絲底氣似的,陰陰地笑了笑,又說:“那就幫我殺個人。”
“人我也不會幫你殺。”
何老鬼這下也瞪起了眼,從榻上站了起來。
可他幹瞪了半天眼,張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我師父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何老鬼最終還是坐了回去,像只鬥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地說了一句:“你把你們那一脈的走罡步法教給我,我告訴你趙宗典的下落,這總行了吧?”
沒想到我師父還是沒答應:“功法我照樣不會給!”
何老鬼這次是真的怒了,他的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拍得整張桌子都嗡嗡地顫,他又指著我師父的鼻子,暴躁地咆哮:“柴宗遠,你到底想怎樣!”
我師父“哼”了一聲,說道:“告訴我趙宗典在哪,不然,你就帶著你的門人滾出鬼市!”
何老鬼霍的一下站了起來:“你這是店大欺客!”
我師父也瞪眼了:“我就是店大欺客,你能怎樣!”
說實話,我師父這個樣子,我都覺得他是在胡攪蠻纏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當時的樣子,我心裡竟然又特崇拜他。
何老鬼大概是因為氣,嘴角都在劇烈地抽搐,我師父則眯起了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我感覺,我師父和何老鬼之間說不好是有仇怨的,而且這種仇怨還很深。
何老鬼就這麼和我師父對視著,可沒過多久他就敗下陣來,他坐回小榻上,有氣無力地靠著小榻上的扶手,又看了我師父一眼,才慢吞吞地說:“柴宗遠,柴師傅,你想知道趙宗典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可……可你總要拿些東西來換的吧?我如果白白告訴你趙宗典的下落,讓人知道了,我以後的生意怎麼做?”
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就知道,在他和我師父的這場博弈中,他已經徹底輸了。
這好像也是我師父一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我師父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點笑容,他招了招手,讓我過去,又給了我一把很有分量的黃銅鑰匙,對我說:“有道,去門鼎腳行,把我的金字書卷拿來。”
我剛要轉身離開,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回頭問我師叔:“什麼是金字書卷啊?”
師父只是說那支書卷就在小屋裡,我一看就能認出來,之後又催我快去快回。
我從店門出來的時候,梁厚載就拼命地朝我招手,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焦躁。說實在的,這些年,梁厚載不管幹什麼都和我在一起,今天突然把他一個人舍在門外,加上他身邊還有兩個陌生的女孩子,以梁厚載那種孤僻害羞的性格,心裡肯定特別不舒服。
正好呂壬霜說要回趟鎮門堂,壬雅就跟著她一起回去了。我則帶著梁厚載來到了門鼎腳行。
門鼎腳行周圍沒有其他的店鋪,可我帶著鑰匙來到腳行門前的時候,卻發現附近聚集了很多人,我發現他們每個人都緊緊盯著那扇大門,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拿出鑰匙來開鎖的時候,人群中還出現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我轉身望著他們,他們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每個人的眼神裡都透著一種期待。
這麼多人全都用這種目光盯著我看,弄得我心裡毛毛的,趕緊拉著梁厚載進了門,又把門關上。
好在那些人就是遠遠地望著,也沒跟著沖進來。
梁厚載找到燈繩,拉開了燈,我才看清楚周圍的情形。
現在我和梁厚載所處的位置,是一個面積很大的會場,應該就是會場吧,因為在這間大屋子裡整齊地擺放了很多椅子,這些椅子正對的地方,則是一個很寬敞的高臺,在高臺的左側牆壁上開了一扇小門,通向另外一個屋子。
之前師父說金字書卷就放在小屋裡,可整個門鼎腳行除了這個會場,就只剩下和高臺連線的那間屋了,看樣子,師父口中的小屋,應該就是那間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