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梁厚載一起跑到高臺前,才發現一人多高的臺子下面也沒個梯子什麼的,只能徒手爬上去,這地方看上去已經有段日子沒人打掃了,臺面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我用了八步神行的腳法三步沖上高臺,因為第三步邁太大還不小心摔了一跤,蹭了一身灰。
梁厚載扶我起來,我們兩個才一起進了小屋。
本來我還在心裡想,這個小屋子大概是個小型的倉庫,用來儲藏商貨來著,可進去以後才發現,這間屋子裡就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在桌子上還放著一支看起來很新的竹簡。
反正屋裡也沒別的東西,這支竹簡應該就是金字書捲了。
我拿起竹簡來顛了顛分量,很輕,又看到竹簡上貼著兩張長長的紙條,每張紙條上都寫著一個“封”字。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拆開封條,看看竹簡裡寫了什麼。
我的手指剛剛觸碰到封條的邊緣,梁厚載就趕緊抓住我的手腕,有指著那兩張封條對我說:“道哥,還是別拆了吧。柴爺爺貼上了封條,就是不想讓人拆開的。”
我一想也是,萬一師父本來就沒打算讓我看裡面的內容,又發現封條被我拆開了,搞不好又要罰我抄道德經……還是算了,不看就不看吧。
之後我就鎖了門,拿著竹簡去找我師父。
和上次一樣,何老鬼只見守正一脈的門人,我進了店門,梁厚載卻被擋在外面。
我進入店鋪的時候,師父還是背手站在屋子中央,何老鬼一臉緊張地靠在小榻上。
我把竹簡交給我師父的時候,他果然很仔細地看了看上面的封條,才又將竹簡交給了何老鬼。
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師父越是不讓我看,我就越想知道裡面寫了什麼。
何老鬼拿著竹簡,眼神無比疑惑,他大概是想問:“這就是金字書卷?”,可他看了我師父一眼,卻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將竹簡拆開。
可對著神展開的竹簡看了一眼之後,何老鬼的眼神就更加疑惑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我師父:“羅中行是誰?”
我師父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找了一輩子的人。”
我就見何老鬼突然瞪大了眼,用異常驚愕的語氣問:“他還活著?”
我師父這時露出了笑臉:“大概是死了。我想,你應該和我一樣,也不希望他還活著吧。”
何老鬼舒了很長很長的一口氣,嘴上還在嘀咕著:“唉,死了好,死了就好啊。”
我心裡就奇怪,師父和何老鬼口中的“他”究竟是什麼人啊,為什麼何老鬼看上去好像很怕那個人的樣子。
這時我師父又說話了:“趙宗典在哪?”
何老鬼猶豫了一下才對我師父說:“一個月前,趙宗典曾在大理出現過一次,我只知道這麼多了。”
剛等他把話說完,我師父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也趕緊跟上我師父。
快走到屏風那裡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身子發虛,兩腳一軟,一頭栽到了我師父背上。
我師父被我頂了這麼一下,就想轉過頭來看我,可在他轉身的時候,視線無意間落在了何老鬼的小榻上,之後我就見師父嘆了口氣,又很無奈地說:“這個小狐鬼!”
於是我也朝何老鬼那邊望過去,這時何老鬼正對著手裡的竹簡發呆,也沒留意到我和師父的舉動。
而仙兒就站在何老鬼身後,也看著那支竹簡,臉上還帶著非常疑惑的表情。
怪不得我會感覺身子發虛呢,這間屋子太大,我現在快靠近門口了,仙兒還在小榻上,她離我太遠了!
這時仙兒從小榻上下來,走到我身邊,又皺著眉頭對我說:“你猜那個竹簡上寫得啥?”
我朝何老鬼那邊瞄了一眼,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拉著仙兒,先我師父一步出了店門。
一直到走遠了一些,我才問仙兒:“上面寫的什麼?”
我跟仙兒說話的時候,師父就在我身後,可我師父好像也沒打算隱瞞什麼,就是抬頭挺胸地走著路。
仙兒朝我炸了眨眼:“讓你猜呢,你怎麼又問起我來了?”
我想了想才說道:“大概就是一些關於羅中行的事吧?”
可仙兒卻搖了搖頭:“不是關於羅中行的事,而是隻有三個字:羅、中、行。偌大的竹簡上,就這三個字。”
然後我就和仙兒一起,向我師父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