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師兄點了點頭:“肯定要去的。只不過手頭還有兩個案子沒處理完,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去。”
就聽我師父說道:“今年的大市不同以往,我要早走兩天,回去作作準備。你走的時候,帶著有道他們兩個一起上路。”
對於師父的請求,馮師兄是不可能拒絕的。
其實聽聞師父不和我們一路,我和梁厚載心裡還有點竊喜,至少在這一路上,不會有人時不時地考校我們的功課了。
可我沒想到的是,師父在當天早上就去了地級市,搭著最早的一班列車急匆匆趕回了四川。
我和梁厚載在警局裡吃過早飯,馮師兄才開著車,送我們回家。
我坐在副駕駛上,心裡還在擔心羅有方的事,馮師兄停下車來等紅燈的時候,大概是見我臉色不太好,就問了我一句:“怎麼了這是,想什麼呢?”
我有些擔憂地問馮師兄:“師兄,羅有方很厲害嗎?”
這時候綠燈亮了,馮師兄一邊換了車檔,一邊笑著說:“你是不是在擔心羅有方的隱匿術?呵呵,沒必要的。他的那套術法,只有在陰氣很重的地方才能奏奇效,平時基本上沒什麼用。說起來,趙宗典那一支,所有的術法大多都是靠陰氣來催動,可陰氣這東西,畢竟是一種外力,比不上柴師叔教你的那些東西精純。”
我有些不解:“我師伯的傳承和師父不一樣嗎?”
馮師兄點了點頭,對我說:“你們守正這一脈,在傳承上分陰陽兩支,柴師叔屬於陽支,趙宗典是陰支。簡單點說,陽支的傳承大多是鎮屍除屍,陰支則是煉屍養屍。你們這兩支的傳承,在根上就不一樣。”
我又問馮師兄:“那,我師父和師伯誰更厲害?”
馮師兄還是笑著說道:“這種事說不好的。你和柴師叔這一支,所有術法的催動,靠的是常年修行得來的念力,修行的時間越長、道行越精純,術法的威力就越大。可陰支則是靠借力,這一支的術法大多是速成,但論威力,受環境的影響很大。包括陰支傳下來的那些法器,大多也是靠借外力來催動的,除了招魂幡。”
說到這,馮師兄頓了頓,又接著對我說:“其實張小攀這個案子,我覺得和趙宗典應該沒有直接關系。對於羅有方這個徒弟,他應該並不信任,甚至可以說是提防了。你入行的時候趙宗典之所以要將艮字幡送給你,我想,他大概是要你守住那支幡,避免它落在羅有方手裡,不過這都是我的推測,事情究竟是怎麼樣,只有趙宗典自己能說清楚。”
“羅有方不是我師伯的徒弟嗎?我師伯如果不想把招魂幡交給他,難道他還能搶?”我有些不解地問馮師兄。
我以為,師徒之間的關系,全都應該像我和我師父這樣。
馮師兄搖頭:“盡管羅有方是趙宗典的弟子,但沒人承認他是寄魂莊的人,恐怕連趙宗典自己都不會承認。所以你也不能用看待寄魂莊門人的眼光去看待他。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以趙宗典的性子,在有俊師弟死後,應該不會再收弟子了。而且之前我和師叔調查過羅有方這個人,他很神秘,幾乎查不到關於他的資料,只知道他前兩年他在內地冒充港商,又在香港冒充陸商,騙了不少錢。按理來說,他騙來的那些錢,早就夠他吃一輩子了,可他還是一直在詐騙,也不知道他弄這麼多錢想幹什麼。不管他想幹什麼吧,總歸是心術不正,像這樣的弟子,趙宗典原本是決計不會收的。他和羅有方之間的關系,恐怕也不是師徒這麼簡單。”
這時候梁厚載在後面問了一句:“抓不到他嗎?”
馮師兄顯得有些無奈:“已經發了通緝令,包括很多道門的同行也在找他,可就只抓不住他。其實這才是最讓我不理解的地方,羅有方就算本事再大,按說我們佈下了天羅地網,他也很難逃掉的,所以我一直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在他背後,好像還有一些人在接應他。”
警局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就在馮師兄說話的這段時間,車已經開進了家屬院的大門。
其實我本來還想打聽一下張有俊的事,可這時候我看見我爸媽正在門口焦急地等候,就感覺心裡突然緊了一下,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一開車門,我媽就跑了過來,抓著我的手,很緊張地問我:“怎著了這是,怎麼還進局子裡去了?咋回事啊?”
我媽說話的時候,一雙眼還是紅紅的,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了,如果說實話,我怕我媽會生氣,可看她現在的樣子,我真的不忍心再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