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還不知道,那些箱子就是遊戲機,也就是後來所說的街機。只知道,我剛剛聽到的那陣聲音,就是從這些箱子裡發出來的。
我滿心的好奇,也湊過去看,就發現箱子裡面還鑲著一個電視,電視裡有個很胖的人和一個穿白衣服的人在對打,站在箱子前的兩個人,隨著他們的手不停拍打著按鈕、晃著搖杆,電視上的人就會作出不同的動作。
這一下,可把我給迷住了。
那家遊戲機廳的規模不大,但遊戲的種類不少,除了這種兩個人對打的遊戲,還有過關的、賽車的,我就在裡面逛遊著看。
這時候我感覺肩膀上傳來一陣涼意,知道是仙兒也出來了,我就開了天眼,朝肩膀上看,就看見仙兒只在我肩膀上露出了一個頭,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電視螢幕。
她好像也很喜歡這些東西。
我轉了一會,只看著別人玩,心裡也開始癢癢了,恰好看到有一臺箱子前沒人,我就湊了過去。可我學著別人的樣子在那些按鈕上拍了兩下以後,電視上連點反應也沒有,還是不停滴跳字幕。
這時候,有一個肚子很大中年人來到我身邊,用口音很重的方言跟我說了些話。
我朝他搖了搖頭:“啊?聽不懂。”
他才清了清嗓子,用很別扭的普通話對我說:“要放闆闆才能玩,你有闆闆嗎?”
我還是搖頭:“什麼闆闆啊?”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硬幣樣的小金屬片,對我說:“闆闆,兩毛錢一個,玩嗎?”
我摸了摸口袋,裡面除了一小包餅幹,空空蕩蕩的,剛才吃飯的時候,師父給的錢已經被我花光了。
我就掏出了餅幹:“我用這個換行嗎?”
中年人看了看我手裡的餅幹,白了我一眼,轉頭就走了。
沒有遊戲幣,我肯定是玩不成的,只能看著別人玩。可越看,我心裡就越想玩,心裡癢癢得難受。
中午飯點過後,遊戲廳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我的個頭在同齡人裡算是高的,可和大人們比,還是太小了。那會來到遊戲廳的人大多是附近務工的成年人,他們擋在遊戲機前面,我擠不進去也看不到,最後只能很失落地離開。
仙兒好像也沒看過癮似的,我離開遊戲機廳的時候,她還對我說:“你回去跟柴爺要點錢唄,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
什麼叫下午沒什麼事,我作業還沒做完呢!如果我舔著臉問師父要錢出來玩,我師父絕對不會同意,弄不好還要檢查我的功課。
最近我正好有篇課文沒背下來,如果被我師父抽查到,我就完蛋了。
回到旅店的時候,莊師兄不在,我又沒有磁卡,就只能先去找我師父。朝我師父房間走的時候,我心裡還琢磨著,是不是該試著問我師叔要點錢,雖然我也知道師父不會給我,可耐不住心裡這麼琢磨啊。
師父的房門沒關,可我進去的時候,他人卻不在。
我就看見,師父的錢包放在床頭櫃上,錢包拉鏈也沒臉上,那一摞五塊十塊的錢,就這麼露在外面。
剛看到錢包的時候,我也沒多想,就打算乖乖等著我師父回來。
可我能看到錢包,仙兒也能看見,就聽她對我說:“正好你師父不在,你拿點錢,咱們出去玩吧。”
這不是在教唆我偷東西嗎?
我哪敢拿我師父的錢,他如果回來的時候發現錢少了,我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可仙兒還在我耳朵邊上說:“你看,反正錢包裡有這麼多錢,零零散散的,你師父也數不過來啊。”
聽仙兒這麼一說,說真的,我有點動心了,可嘴上還是說著:“只是偷東西,我師父不讓我偷別人東西。”
仙兒聲音很輕地說:“你師父怎麼能是別人呢?快點吧,等會你師父回來,就沒機會了。唉,這樣,你就當這錢是我偷的,反正你師父又管不著我。別猶豫了,這麼碎的錢,他肯定不會發覺。”
“不好吧,”我想了想,對仙兒說:“我師父不是還拿著你的假身嗎,你這麼幹,我師父肯定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