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入川,根本不知道這地方的辣椒,和我平時吃的那些辣椒,根本就是兩個物種!
莊師兄大概也是見我第一次來,想好好招待我一下,買回來的飯菜都是當地的名吃,像什麼麻婆豆腐、毛血旺、肺片、兔丁啊,全都有,每一道菜的分量都不大,倒也不至於浪費。
每一道菜上面,幾乎都泛著紅彤彤的油光,讓人一看就特別有食慾。可我沒等吃幾口,就覺得不對勁了,就感覺好像有團火在我嘴裡點燃了,舌頭、嘴唇全都麻了,不只麻,還一陣陣地發疼。
可不得不說,這樣的辣菜,吃起來真的很過癮,讓我根本停不下來。
莊師兄見見我一邊因為辣不停地吐著舌頭,一邊又忍著這股辣勁不停地吃,就給我倒了杯冰水,笑呵呵地說了聲:“瓜娃子。”
那時候我的飯量要比同齡人大很多,莊師兄怕我吃不飽,又買了一份酸辣粉回來。吃這碗酸粉的時候,我的舌頭已經麻透了,感覺不到辣,但那種滑潤的口感和酸爽,卻讓我覺得特別過癮。
一碗酸辣粉喝下去,我雖然已經飽了,可又覺得還能再吃點。莊師兄卻說,我是頭一次吃這麼辣的東西,吃多了胃會受不了,就沒再給我買。
吃過飯,莊師兄就開啟了電視,正巧那兩天有球賽,他就坐在床上,喝著啤酒看著電視,一邊和我聊天。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莊師兄在筮蔔算命的行當裡,算得上是一個學問高深的大能,在他們那一脈裡,也是個中翹楚。在常人眼裡,我莊師兄是可以被稱為高人的。
可就是這樣的高人,也有俗人的愛好,莊師兄最大的愛好就是足球,每次看到一個漂亮的進球,他也會興奮得手舞足蹈,甚至會大聲叫好,害的住在我們隔壁的師父和師伯,時不時會用力地砸牆,提醒莊師兄小聲一點。
不過那時候的我,對於足球是沒什麼興趣的,陪著莊師兄看了一會電視,睏意就湧了上來,簡單洗漱一下就睡了。
可睡到大半夜的時候,隔壁的房間裡卻傳來了異動。
當時我還在做著美夢,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異常沉重的喘息聲,確切地說,那也不像是喘氣的聲音,因為只有吸氣聲,沒有吐氣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該用那個象聲詞去形容當時的聲音,大概就是像“額——額——”這樣,那聲音聽起來很痛苦,又異常的嘶啞。
我頓時被驚得坐了起來,朝莊師兄那邊看,發現莊師兄也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煙,他有些尷尬地朝我笑了笑,說:“不用管,過一會就好了,睡吧。”
就在莊師兄說話的時候,那陣聲音已經停了下來,我本來還想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可莊師兄已經睡著了,從他那裡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既然莊師兄都說沒事了,我也沒再多想,重新躺下睡覺。
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實,因為那陣嘶啞的吸氣聲時不時地出現,又時不時地消失,每次我剛要睡著,它就出現了,等我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它又會消失,那種聲音,真的讓人打心底裡感到難受。
在這期間,仙兒一直沒出現,我試著在心裡跟她說話,她也不理我。
清晨時分,我師父就敲響了我們的房門,叫著我出去晨練了。
晨練還是老一套,先練一套養心功,然後就是站樁、跑步、打熬力氣,由於常年站樁和打熬力氣,會讓我的骨縫過早閉合,影響身體發育,所以在晨練的最後,我還要再把養心功練一遍。
晨練之後,就到了我如廁的時間了,可仙兒還在我肩膀上呢,我猶豫了很久,就是不敢上廁所。
我師父本來是打算出去買飯來著,估計是發覺我臉色不對勁,就問我:“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啊?也是,這是你第一次來南方,有些不適應也是正常的。”
我扭捏了大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不是,我想上廁所,可是仙兒……”
師父一聽就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了,頓時就樂了:“呵呵呵,傻小子,你想多了,人家才不屑看你呢!哦,對了,你肩膀上的草藥可以取下來了。正好你出了一身汗,去洗個熱水澡吧。行了,別胡尋思,我買飯去了。”
我師父走了以後,我心裡還是擔心,就試著跟仙兒說話:“仙兒,你醒著嗎?”
這一次,仙兒有回應了,她很不爽地回了我一句:“幹嘛?”
我很努力地思考了一會,才又問她:“等會……那個……你不會偷看哈?”
仙兒立刻就吼我:“滾!你惡心不惡心啊,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