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開眼,看不到仙兒,但能感覺到肩膀上涼涼的,所以知道她現在就在我肩上。可上車的時候我師父不是還說,仙兒至少要睡上三五天才能醒過來嗎,這才過了多久啊?
就聽仙兒笑呵呵地說:“哎呀,多虧你身上陽氣足啊,我的傷才能好這麼快。柴爺他們也真是有辦法,我本來是最怕陽氣的,可被他們這麼一弄,你身上的陽氣反倒救了我一命。嗯,不愧是有一千多年傳承的寄魂莊,還真就是不一樣啊!你幹嘛,想說話啊,不許說!”
我確實想說話,想問問她我師父和趙師伯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些啥,她好像會讀心術似的,我心裡想什麼她都知道。
可我心裡也奇怪啊,她過去怕陽氣不讓我張嘴,這我能理解,可現在她都住在我肩膀上了,怎麼還是不讓我說話?
就聽她說:“你有口臭,燻死個人了!”
哦,對了,我中午吃的韭菜餡的包子,還吃了大蒜。
反正我也不打算和她多說話,作業這麼多,我現在得趕緊多做一點,免的到了四川沒時間玩。
可我還沒做幾道題,仙兒又開始嘟囔起來了:“你這字寫的真是,醜死了。”
我沒理她,繼續寫我的作業,她不知道是發的哪門子神經,竟然唱起歌來了:“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
到底還讓不讓人好好寫作業了!
過了一會,她又對我說:“哎,你不覺得無聊嗎,反正我現在挺無聊的。”
當時我就能確定了,我師父說我這輩子有兩道生門,仙兒絕對是其中一道,就她這嘮嘮叨叨的性格,和劉尚昂一樣一樣的。
她不讓我說話,我就在心裡對她說:“你等會再說話,我要做作業了。”
就聽她說:“做作業多無聊啊,你跟我聊聊天唄。”
我也是沒辦法了,就把作業本收起來,跟她聊天。正好,我心裡現在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她。
我仰面躺在臥鋪上,在心裡面對她說:“之前一直想問你來著,你和我師父按理來說,應該是有仇才對吧。可為啥還要救我呢,而且我看我師父,好像也是一副跟你很熟的樣子。”
仙兒沉吟了一小會,很不爽地說:“不都跟你說了嘛,我和柴爺的恩怨,早就解開了。得了,告訴也無妨……算了我又不想告訴你了,你還是換個話題吧。”
我:“……”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無語”的感覺,她前半句話,一下就把我興趣提了起來,可後半句話,又把這種興致一下給撲滅了。
什麼人啊這是!我突然覺得,我師父讓仙兒住在我的肩膀上,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心裡這麼想著,仙兒的語氣就變得很不爽:“什麼叫我住在你肩膀上。伴生魂你知道吧?伴生魂啊!咱們倆啊,現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融似水……”
她正說著話,我師父突然抓起一顆圍棋,朝我的腦門狠狠砸了過來,我被砸的生疼,很不解地看向我師父。
就見我師父怒沖沖地瞪著我,朝我吼:“在那胡扯些什麼!”
我也納悶了:“我麼也沒說啊!”
我師父白我一眼:“沒說你!”
這時候仙兒的聲音又出現在我耳邊:“哎呀,柴爺怎麼能聽到我說話?我的聲音,明明只有你一個人能聽見才對啊。”
這句話又被我師父聽到了,我就看見師父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個小紙人,在我面前晃了晃,不對,應該是在仙兒面前晃了晃,之後我師父又沒好氣地說:“你這只狐貍精,怎麼就是死性不改?有這枚假身在我這,你幹什麼,我都能知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教壞了有道,我跟你沒完!”
和我們同車廂的,還有一對小夫妻,我師父說話的時候,他們先是朝我這邊看了一眼,之後就一臉緊張地盯著我師父,那眼神,就跟看到了一個老神經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