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森回到福州時,朝廷的聖旨也已經抵達,包括鄭芝龍在內的所有鄭家勢力的人,都是一片惶恐,隨即便吵得不可開交。
鄭芝龍以前的那些手下,嘴上雖然沒說,但大多數的態度都是不願違抗朝廷,希望鄭芝龍能夠將鄭芝虎交出去,免得牽連其他人。
鄭芝虎自然是慫恿大家夥兒一起反了,可惜支援他的人寥寥無幾,就連三弟鄭芝豹都選擇了沉默。
顯然在榮華富貴面前,什麼親情,什麼手足兄弟,江湖義氣都是狗屁。
這就是典型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如今這些海盜早已過慣了嬌妻美妾,錦衣玉食的日子,在想讓他們像以前那般去海上漂泊,過那種刀頭舔血的日子實在太難。
鄭芝龍同樣也不想再過以前的那種日子,如果只是將二弟一家交出去,他根本不會有絲毫猶豫,可朝廷要將他也革職查辦,這就有些不願意了。
別的不說,光是朝廷革了他的官職,就有些受不了,如今鄭家家大業大,沒了官職,如何保全?
可朝廷的聖旨已經下來了,基本上可以說沒有了轉還的餘地,若不遵從,便是抗旨不遵,不用想也知道,一個不好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
若是以前,大不了和朝廷幹了,最後不敵,也可以退往東番島,可如今不但人心散了,連東番島也被荷蘭人徹底佔據,後路也被堵死。
此時鄭芝龍也終於有些後悔當初放棄東番島了。
正當鄭芝龍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鄭森剛好回到了鄭家。
“森兒,你可算是逃回來了,這陣子為父實在是擔心你走不掉,陷在南京。”
“大侄兒,你回來的正好,這狗日的朝廷要置我鄭家於死地,你說咱們不反,還能如何?”
對於兒子能逃回來,鄭芝龍還是十分歡喜的,鄭芝虎同樣有些驚喜,希望大侄子能勸一勸大哥。
至於其他人,卻是不怎麼在意和關心,顯然,鄭森這位鄭家的長子,隨著恩師錢謙益做了漢奸,在鄭氏集團中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從前,加上其母又是日本女人,有許多曾經的海盜頭領都沒將其放在眼中。
“父親,孩兒不是從南京逃回來的,而是奉了太后之命回來的。”
鄭森並沒有隱瞞,而是直接說道。
“什麼?森兒,你說你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回來的?”
“大侄子,難道你見到太后了?”
鄭芝龍一臉吃驚,其他人也趕緊圍了過來。
“是的父親,各位叔父,孩兒接到父親的書信後,便立即進宮面見太后,經過孩兒的解釋,太后總演算法外開恩,沒有將我鄭家和諸位叔父直接定為反臣,而是隻追究二叔一人,並允許我鄭家帶罪立功…”
鄭森添油加醋的解釋了一遍。
鄭芝龍的一眾手下聽完都是重重的鬆了口氣,鄭芝虎卻是臉黑如炭。
鄭芝龍則是臉色陰晴不定,問道:“那太后可說過如何處置為父?”
“父親,原本太后是要追究父親包庇失職之罪,孩兒再三求情,並承諾鄭家將會全力為朝廷收復東番島,帶罪立功,太后這才答應讓父親和三叔去南京頤養天年。”
鄭森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說完怕眾人不相信,還將張嫣給的密旨拿了出來,給大夥兒看了一下。
在座的都不是傻瓜,立即就明白,鄭森這是要大義滅親,是回來奪權的。
不但要將自己的二叔捉拿去南京,還要將自己的父親和三叔也送到南京去享福。
“你這個逆子,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混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