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
這次左良玉並非裝病,而是真的舊傷復發,只不過也並沒有嚴重到不能走動的地步。
這不聽說侯恂來了,立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令人趕緊更衣前往大廳。
對於侯恂,左良玉還是非常感激的。
當初左良玉吃了敗仗,兵馬十不存一,崇禎本要治罪殺他,就是因為侯恂求情,最後只是落個革職。
後來同樣是侯恂舉薦,閒賦在家的左良玉,才又再次被崇禎啟用。
不過經過這件事後,讓左良玉也認識到了戰功什麼的都是虛的,只有手中兵馬才是保命的本錢。
自那以後左良玉便開始儲存實力,不願再與賊軍死拼,對手下士卒也極好,深受將士們的愛戴。
後來為了壯大實力,甚至開始殺良冒功,養賊自重,劫掠地方。
而事情,也以左良玉猜測的那般,無論他在囂張,在陰奉陽違,只要手中握著大軍,崇禎就不敢動他,那些督師也得仰仗他。
在嚐到甜頭後,便開始欲罷不能,越走越遠,以至於故意放任張獻忠禍亂湖廣,一邊在後面追擊發財,一邊大肆招兵買馬搶掠地方。
最後硬生生髮展到了擁兵百萬的地步,讓同樣實力也壯大的張獻忠,都不得不避其鋒芒轉向四川。
只是好好的一個湖廣,也被兩人弄的是千瘡百孔,民不聊生。
正因如此,左良玉才不敢去南京,害怕朝廷秋後算賬,當然對新皇唯獨沒有冊封他,也是有很大關係的。
“六真公,你怎麼親自來了?”
“唉!崑山呀,你湖塗呀。”
兩人一番客套坐下後,侯恂便痛心疾首道。
“六真公,難不成那貴妃還要來打我?”左良玉卻是不在意得道。
顯然對南京的局勢也時刻關注著,知道這次紅娘子只帶了兩萬兵馬南下。
“崑山,如今陛下聖明,北方已平,南方已定,又冊封了五位大將軍,執掌五軍,連那闖賊和獻賊也得苟安於西北西南一隅,你難道真要做那萬劫不復之事?”侯恂苦口婆心道。
見他提到五位大將軍的事,左良玉火氣就直往腦門竄,那五位大將軍竟然沒有他左良玉的份,如何能忍?
兩人關係,也用不著裝模作樣,於是直接一拍桌子,咬牙切齒的道:“六真公,我左良義雖然囂張跋扈了些,但這十多年來,追剿反賊哪一場仗少了我?
莫說戰功赫赫,可起碼我左良玉稱剿賊第一人,還沒人敢稱第二,那周遇吉,黃得功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封侯?拜大將軍?
還有那高傑,劉良左,又憑什麼封伯?
俺左某人不就是沒去勤王嗎?可那能怪得了我嗎?
那時整個河南,甚至是襄陽都被闖賊佔著,大軍如何北上?
那獻賊在洞庭湖以西的山區也留有大量的兵馬,我這前腳一走,後腳怕不是就會再次殺入湖廣,屆時整個湖廣都將被闖賊和獻賊瓜分,一旦失了湖廣,整個南方都將不保。
我左良義兢兢業業為大明鎮守湖廣,可陛下竟然完全不體諒…”
左良玉說到最後,是越說越委屈,越說怨氣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