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那女子甫一脫困,便開口叫道“魏尺木,你不記得我了?”
魏尺木仔細瞅了瞅,這女子眉目婉約中帶著英氣,只是一身漢衣少了當初的那份野性“你是……那個南詔郡主?”
那女子見魏尺木認出了他,心下歡喜,連連點頭。這女子正是南詔國的章盈郡主,朝廷事畢之後,她並沒有隨使團回南詔,而是獨自一人留在中土,四處遊玩,前幾日才到了這廬州地界,便碰著了這密宗老和尚。這老和尚覬覦她的美色,一直追到了這裡,方才得手。
魏尺木心道這郡主還記得他的名字,正要多問,忽然心頭蟬鳴再起,好在魏尺木曉得其中厲害,連忙運起道家《清虛心法》。這夏未的功力不如他師父精純,魏尺木輕易便破了這《蟬讀》,而此時夏未雙拳已至!
魏尺木同樣揮出雙拳——法家《刑名拳》,剛而不戾,堅而不毒。四拳相碰,夏未倒退數步,而魏尺木紊絲不動。
夏未雙目通紅,恨聲道“你就是魏尺木?!”
魏尺木不知所以,點頭稱是。
夏未又道“我師父就是你打傷的?!”
魏尺木不能否認,問道:“你師父如何了?”
“他重傷不治,已經西去了……都是你害的。”夏未反而冷靜了下來。
魏尺木聞言心驚,他當初只想儘快打敗聽蟬,萬沒料到竟把他打死了。
“我……我沒想殺他……”魏尺木氣餒,聲音小如蚊嚀。
夏未冷哼一聲“我和師伯便是找你尋仇的。”
一旁正在打鬥的老和尚雖然也聽到了那青衣少年便是打死師弟的魏尺木,可他此時正自顧不暇,洛俠槍法入神,太過難纏。
隨後,夏未雙掌合十,鼓動胸膛,口中響起喃喃佛音,面目也猙獰了起來。繼而,背後忽然顯出一個八臂的虛影羅漢,正是密宗絕學《法相》。只不過夏未身後的八臂羅漢,比起聽蟬,虛影淡了許多,也小了許多。
十掌一擊,威力何止翻倍。魏尺木雖心有愧疚,卻也不能就這般死在他的掌下。《若水道》第七重展開,江河直下,十掌崩潰,虛影羅漢破碎,夏未倒飛如斷線的紙鳶。魏尺木也倒退幾步,卸下這股大力。
魏尺木依舊留有餘地,沒有殺了夏未,畢竟他已經錯手殺了聽蟬,不忍這對兒師徒都死於他手。
夏未雙目含恨,卻無再戰之力,只悔恨開始時沒有一拳打死魏尺木。
夏未重傷,也讓那老和尚慌了心神,“縮骨藏身”之法雖然奇妙無比,而洛俠槍法更是絕倫逸群,終於藉機破了他的“縮骨藏身”之法。洛俠一槍刺空,另一槍後發先至,穿透了他的胸膛。
那老和尚中槍之後,並無痛楚之意,反而狠厲起來,雙手攥著槍身,吼道“混賬丫頭,給佛爺陪葬!”
言畢,張開一張巨口,從裡面飛出了一隻拳頭大小物什。那物什通體金黃,當先“咕嚕”一聲,撲向洛俠,竟是一隻金蟾。事出突然,洛俠又被攥住了槍,躲閃不及,被那金蟾一口咬中了左臂。魏尺木見狀,趕忙一掌把那金蟾打死,那金蟾肉身崩壞,體內殘夜橫流,頓時腥臭撲鼻。
這金蟾乃是老和尚在肚中溫養之物,奇毒無比,那老和尚因此法號“吞蟾”,與“聽蟬”是師兄弟,號稱“密宗雙能”,一個好酒肉美色,一個狠厲嗜殺。
這金蟾一死,密宗吞蟾幾近油盡燈枯,洛俠用力扯回槍身,吞蟾便一命嗚呼。
夏未見大仇難報,師伯又慘死,忍痛道“魏尺木,還有你,你,這仇密宗記下了!”說罷連滾帶爬出了酒樓,而酒樓裡的客人早已逃竄一空。
洛俠還要去追夏未,被魏尺木一把攔住“這金蟾有毒,先幫你去毒吧。”
魏尺木雖止住了毒血蔓延之勢,只是這蟾毒霸道,不遜唐門,怎麼也逼不出去。魏尺木心中暗歎,“也不知王荊和孫佩蘭現在何處,若他二人在此,或可救她一命。”
章盈郡主從身上摸出一粒藥丸,言道“這是我們南詔的聖藥,或許可以解了她的毒。”
魏尺木把藥給洛俠吃下,毒勢遏制稍有好轉,只是這聖藥也不能根除毒性,洛俠隨時可能毒發身亡。
洛俠此時毒性入體,虛弱非常,知道這毒異常難解,喃喃道“魏尺木,非我怕死,只是師門大仇未報,不敢卒亡。希望你念我們相識一場,為我解毒。我聽師父說過,太湖深處有一種“金眼銀魚”,是銀魚中得道者,可解萬毒……”
魏尺木擔憂道“此去太湖也有不少路程,你可扛得住?”
章盈道“我身上還有數粒聖藥,可保她旬月性命無虞。”
魏尺木謝過章盈郡主,便收拾行囊,置辦車馬,明日一早趕去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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