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遠遠瞧見兩人模樣,搖頭嘆道“唉,又有人遭殃了!”當下趕到二人跟前,下馬道“兩位可是中了毒?”
凌霜仗見這漢子,身著樸素,面相憨厚,不過二十五六年紀,遲疑道“正是。”
那漢子又道“可是一個藍衣少年所為?”
凌霜仗恨聲道“正是他,你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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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嘆了一聲“不瞞兩位,在下王荊,那藍衣少年是我一個好友,我二人自幼研習醫術藥物,怎奈他天性頑皮,更兼近日技癢,要與我比試醫術,便沿路與人下毒,我便與人解毒。王某先替我那位朋友給兩位賠個不是,這就給二位解毒。”
凌霜仗這才明白兩人竟成了他人比試的玩物,心中氣惱,卻礙於中毒,不敢發作,心道總要先解了毒再說。
王荊見兩人應允,忙與他們把脈,口中喃喃“九里香,天南星,天仙子,白附子……”
王荊把脈完畢,心下了然,說道“兩位莫急,這毒我已知道毒性,只是有幾位藥材我一路上已經用盡,不如我先給兩位壓住毒性,待尋個藥鋪,買齊藥材,再與兩位把毒徹底解了。”
嶽懸秋沒有主意,凌霜仗雖然覺得如此太浪費時間,但卻不能把二人的性命置之不理,當下道“那就有勞王兄了。”
王荊解開衣衫,從衣服內側取出一個包裹,包裹展開,裡面是幾十根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排作上下兩排。他從裡面取了幾根一樣的細針,又取火燙了後,方才在兩人脖頸處,手腕處一一施針。王荊神情專注,渾然忘我,只把那銀針來回扎取,動作輕盈,針法連綿,沒有絲毫凝滯之感,如琴師行雲流水,文人揮毫潑墨,一切渾然天成。
凌霜仗兩人從未見過如此細膩高巧的施針手段,看得目瞪口呆,一時忘了自己卻是挨針之人。不過一刻鐘,王荊施針已畢,兩人毒性稍緩,已無性命之憂,便再次向王荊道謝,三人便一同上馬,向前路尋藥去了。
嶽懸秋體力稍復,便轉頭向王荊問道:“那孫佩蘭是怎麼下得毒,我們竟毫不知情。”
王荊笑道:“他雖然年紀小,卻萬萬不能小看。他可是‘藥王’孫思邈之後,打小便能認得千百種奇毒怪藥,最是擅長下藥無聲的手段了。”
嶽懸秋歪著頭,想了想:“他只用我的水袋喝過水,就算是往水裡下了毒,我們也未曾再喝那水……”
王荊解釋道:“孫家有一種施藥絕學,據說能藏藥入汗,再由汗入血,如今天熱,你們二人想必趕路後身上留有不少汗漬,怕是他便趁這接水袋之際就對兩位下了毒。”
嶽懸秋聽罷只覺得這下毒手法神乎其技,不可思議。凌霜仗卻冷聲道:“哼,想‘藥王’一生懸壺濟世,治病救人,著《千金要方》,編《唐新本草》,流芳百年,備受世人敬仰,誰知他的後人竟是如此不肖,只會暗裡下毒害人。”
王荊無奈道:“凌少俠莫怪,他只是年幼貪玩,並無害人之心,又知道我在後面追著,所以才敢如此大膽行事。”
凌霜仗還指著王荊與他們解毒,也就不願與其爭執。
孫佩蘭沿路留有孫家特製的“金絲繞樑香”,這香雖然氣息微弱,卻是十分持久,若沒有雨露沖洗,這殘香可留月餘。尋常人雖然極難聞見,那王荊卻必然能一路跟來,所以他才放心沿路下毒。
孫佩蘭又行了幾里路,總算到了集市裡,此時腹中空空,已是多半日不曾進食。四下瞧去,前面正好有家客棧。那客棧門外馬柳上繫著兩匹白色駿馬,渾身雪白,不染一絲雜色,而且體型高大,到底十分惹眼。孫佩蘭心裡暗自計量,酸道:“這兩匹馬比我的‘滾墨’還要好些,怕是來自域外咯。”
格外惹眼的還有一旁的一匹灰色劣駑,毛色不純,還頗顯羸弱。這兩白一灰,兩駿一劣的襯托之下,更顯得那劣馬醜陋不堪。
孫佩蘭搖了搖頭,下馬進店。店裡不過五六張桌子,十幾條長凳。他掃了一眼,只有兩桌食客與常人不同,其中一張對坐著兩個麗衣女子,神采不凡,如梅如蘭。另一張臨近的一張桌子上,獨自坐著一個青衣少年。孫佩蘭心道:“想必這兩個女子便是店外那兩匹駿馬的主人了,那灰色的劣馬應是這青衣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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