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恆,你給鶯姐兒看一看,昨日看著似乎有些受驚嚇。”
王舅舅點點頭坐在了趙鶯鶯身邊:“鶯姐兒,把手伸出來,舅舅替你看一看。”
趙鶯鶯在王舅舅身上聞到了一陣藥香氣,知道他應該是大夫之類的。沒有猶豫,立刻就伸出了手。
王舅舅號了一會兒脈,中間還換了一次手。這才與王氏道:“不用擔心,是有些驚嚇之後心思不寧的脈象。不過並不重,只要這幾日靜養著,過些日子就自己好了。”
這邊正說著話,一陣響動又從門口傳來了。眾人回頭看,見趙福夫妻兩個以及兩人的大女兒趙蕙蕙,合力推著一輛板車進來,就立刻收回的目光。
趙鶯鶯看了一眼,發現那板車上多的是一些鍋碗瓢盆桌椅板凳之類,在最後面似乎還有爐灶之類。她心中猜測自己這大伯家是做早飯食攤的,這才會早早不見,這個時候又收工。
趙福還笑嘻嘻地打了招呼才進西廂房,孫氏卻是看也沒看這邊就掀開門簾子躲進去了——她不喜歡王氏,自然也就不喜歡王氏的孃家人。不過說起來,整個趙家也沒有她喜歡的人。就連她的丈夫,趙家老二趙福,她也不怎麼喜歡。
王家人也不在意這種冷遇,倒是方婆子還有些尷尬。趕忙岔開話:“姚姐姐,你難得過來一次,這次就留下吃個午飯——若是這一回你放下東西又走了,我家也不要往外頭做人了!”
王家外婆擺擺手,語氣是溫溫和和的:“我兒媳婦正懷著身孕,底下的孫子孫女年紀也小,兩頭都要照顧,不能留。至於恆兒,他要去醫館坐堂,若不是為了這個,也不會這麼早就上門。”
“別虛留啦,我看看我幾個外孫,這就要走了。”
說著多摸了摸趙鶯鶯的頭,眼睛裡全是慈愛:“鶯姐兒這幾日乖乖呆在家裡,等過些日子外婆接你到家裡玩兒。”
趙鶯鶯愣了愣,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並不熟悉,但是她知道外婆和舅舅一定也很疼愛她。
旁邊才五歲的趙芹芹聽到這裡也坐不住了,立刻指著自己紅撲撲的蘋果臉,聲音脆脆的。
“外婆,那我呢?我呢?只接二姐過去,難道不帶我?”
“帶你帶你,忘記誰也不能忘記我們芹姐兒。”外孫這樣有活力,王家外婆自然高興,連忙答應下來。
要不怎麼說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呢,哪怕是歪瓜裂棗的孩子,在自家大人眼裡那也有數不盡的好處。趙鶯鶯和趙芹芹姐妹兩個,一個是太安靜了,反應也遲,另一個則是以女兒家來說太活潑了,甚至聒噪。
但在王家外婆看來,這就是一個孩子沉靜,另一個孩子嬌俏可愛。這種事怎麼說?也不用說,誰家都是這樣的。
等到送別了王家外婆與王舅舅,早飯也完了。趙蓉蓉作為已經知事的女兒,和王婆子去收拾碗盤。
趙吉則是換了一件染上許多顏色的外套,去屋後空地上染布——他是個染匠,靠著與人染布染衣之類的養活家裡。他一個人單幹,唯一的徒弟就是兒子趙蒙,這時候也抹了抹嘴,立刻跟上了。
王氏則是坐在了堂屋一張織機前,開始‘唧唧’織綢。她在這上頭可是一把好手,織出來的綢緞又平整又緊密,銷路極好。每歲賺的錢也不少,之前趙吉還在染坊裡做學徒的時候,家裡就是靠著她支撐。
趙鶯鶯無事可做,只得陪著小妹妹芹姐兒玩遊戲——照管她讓她別淘氣,也算是幫娘親王氏的忙了。
忽然一陣拍門聲,進來幾個大戶人家下人打扮的人物。
“請問這裡是太平巷趙吉家裡嗎?我們是江都孫家的人,來給你家小姐兒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