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有些耳背,講話聲音就大,樂呵呵幾句話誇下來,把周圍一圈人目光都吸引過來,他誇完了又拿出一錠銀子給妙妙:“老頭子不能白佔你便宜,你的方子醫好我的頑疾,這錢你必須要收……對了,老頭子來還有一件事,我幾個老哥哥也有這毛病,但那方子我用著有效,他們用著,好是好些,卻始終斷不了根,這是怎麼一回事?”
妙妙也不計較老大爺私自把方子外傳的事情,即是能送出去的藥方,那便不怕被人用,非要說個什麼不好,她只怕方不對症,害人不淺。
“老大爺,這方子是對的你的病症。”她耐心地解釋:“每個人情況不一樣,同樣是咳,但癥結處未必相同,有的出自肺腑,有的出自肝臟,有的則是血氣不足……我那方子,對您有奇效,別的人就只能治標不治本了。”
老大爺聽她講了一堆藥理,沒懂,但最後一句,他聽明白了,就著急問:“小哥兒,我的病你能治,他們的病你肯定也能治吧?”
妙妙笑了:“能治,但須得見見人。”
“不是咳嗽,幾十年的老寒腿能治嗎?”
“能治。”
“那頭疼眩暈,晨起噁心,能治嗎?”
“能治。”
“那……”
無論他說什麼病症,妙妙的回答都是能治,這可驚呆了旁邊圍觀的人,尤其是林翩翩,她雖不知王家一個草藥商,醫術能是個什麼水準,但她記得王五哥一身寒酸的模樣,想也知道,沒什麼大本事。
如今,妙妙把大話放出去了,她怕她收不了場,便顧不得合適不合適,直接插話進來,拼命給她使眼色,低聲道:“你收斂些,別害人又害己。”
妙妙衝她笑了一下:“我有分寸。”
轉過身,就拍著胸口語氣篤定地回那老大爺:“您說的那些我都能治,就是您這條斷了的腿,只要您放心我,我也能給您看好。”
老大爺聽到自己斷腿都有得救,激動不已,和她約了時間,精神抖擻地杵著柺杖往家趕,他們這些老鏢師,實質上就是年輕時拿身體換錢,年紀一大,沒一個身上沒點病痛,如今可好了,大夫們看不好的病,小哥兒能治!
周圍人看了這麼一場熱鬧,有人雙手抱胸問:“小哥兒,你真這麼厲害還擺什麼攤寫什麼信?直接去當那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啊。”
妙妙埋頭整理著紙張硯臺,淡定道:“這位大哥,厲害不厲害,不是我說了算,是患者說了算。好了,還有人要寫信嗎?沒了,我可就收攤了。”
這時,王五哥也到了,幫著二人把攤子收完,臨走,妙妙停頓一下,看向那位剛質疑她的男子,好心地道了句:“這位大哥近來應是臍下三寸生痛,約莫每日午後發作,不似針扎,一抽一抽,發作時短快急並不長久,約莫也就幾息的時間,卻痛感明顯……我勸大哥一句,且別再抱什麼僥倖心理,早日就醫為好。”
這話一出,那男子神情大變,立即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態度變得客氣起來:“小哥兒厲害,真厲害,說的全中!小哥兒,也給我寫個方子唄,日後我家裡人要寫信,一定找你。”
一封書信兩個銅板,妙妙要把開鋪子的錢掙起來,那裡是真指望擺這個攤子能賺到本錢。
她擺擺手,帶著松果往外走,回那男子:“你這病不難治,隨便找個大夫看看就成。我趕著回去吃飯,若你家裡有什麼疑難雜症,倒是可以送來我這裡試試。”
人群裡傳來一陣噓聲,都覺得她大言不慚:“年紀輕輕,能有多厲害的醫術?”
“居然放話非疑難雜症不看,真是小兒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