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四小姐是侯夫人的嫡次女,只比原主小兩歲,因著侯夫人十數年的偏寵,她與原主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原主嫉妒蘇四小姐有孃親寵愛。
蘇四小姐羨慕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二房的蘇三小姐生的秀美,在棋盤上“啪”地落下一顆黑子,笑抿著嘴角道:“無意間聽長輩們講的,這話做不得假。誰能想得到,大姐姐前腳打著‘孝順’的名頭,中氣十足的離了府,後腳就在西市那等魚龍混雜地支起了攤子。”
旁邊有丫鬟嘻嘻哈哈地湊趣兒:“三小姐,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離了富貴的商戶女,不急著回家,卻急著沾那銅臭味,可不就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開了,湊趣的丫鬟,為此還得了一顆銀錁子的賞。唯獨沒有笑的是棋盤對面執白子的表小姐林翩翩,她低咳了幾聲,藉著丫鬟的手站起來,聲帶倦意道:“我乏了,妹妹們玩耍吧,我回屋了。”
眾姐妹都知她身子不好,便紛紛關懷幾句,目送她遠去,片刻後,園子裡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林翩翩轉過廊下,便把靠在丫鬟身上的重量收了回來,攏了攏狐狸毛的雪白大披風,眉眼淡淡地往回走。
走出不遠,碰到了蘇承。
“翩翩表妹。”蘇承眼一亮。
不得不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初見時面黃肌瘦,瞧著寡淡的面孔經過這些天的調養,再配上錦袍華服,竟真有了幾分貴公子的派頭。
林翩翩曲了曲膝:“承表哥。”
話罷,便要離去,蘇承卻追著她走了幾步,笑盈盈問:“翩翩表妹這是去哪裡?你身子弱,表哥送送你。”
聒噪得像個麻雀,林翩翩強忍住蹙眉的衝動,後退兩步,拉開同他的距離,道:“承表哥,這是侯府後院,即便你貴為世子,也不該隨意走動,你初歸,許是很多規矩還不清楚,但翩翩卻不能做那罪人,讓人見了你的笑話,不然姨母該怪罪於我了。”
她聲音輕柔,態度卻堅硬,蘇承是男子,已年滿十五歲,被侯夫人安排住在松柏院,長輩不在場的情況下卻在姐妹們常出沒的地方隨意出沒,極不合規矩。
貴府子女,可不比尋常人家的兒女,想怎麼走動就怎麼走動,更別說,這府裡頭住著的,可不只長房一脈,有二房一大家子,還有一些族裡前來投靠的出色男兒及其家眷。
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年輕的嫂子、嬸嬸、姨娘……那一個不需要避嫌?蘇承回府也有一陣兒了,林翩翩嘴上說著他是不知這些個規矩,為他好,但心裡卻對這個三兩日便能偶遇上一場的表哥厭煩至極。
她今日心情不大好,懶得應付他,撂了話,也不管他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徑直帶著丫鬟離去。
“丹兒,我們出去走走。”
換了身輕便易行的衣衫,林翩翩帶著丫鬟打侯府角門出去,她是侯夫人孃家點表侄女,家世並不差,父親是手握實權的正二品封疆大吏,母親是世家女,認真論起身份來,蘇承即便自幼長在侯府,也比不得她高貴,要不是漠北那邊不適合養病,這些年,她也不會一直借住在並不算多親近的姨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