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沒發現這茬的,結果這一碰巧,太后才驚覺這些大臣已經心累到了什麼程度,不管他們母子說什麼,就是沒人出來支稜一下,一個個的臉上都呈現出相當嚴重的疲態,這還只是表象,最嚴重的是,這半個月來,全都是他們母子在“鬥嘴”,而朝臣完完全全沒吐出半個字來,以至於那些政務最後是如何解決的,以及解決辦法是什麼,要麼出自宣宗帝,要麼出自她自己。
如此,這些大臣就等同於虛設,說難聽點,他們母子誰也不服輸,倆人同時把持朝綱把朝臣架空了。
這種事情是很可怕的,朝臣聯合起來把皇帝架空,那叫篡權,而上位者把朝臣的權利架空,便是獨斷專政。
所謂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那麼從另一個角度講,文武百官就是上位者的全身鏡,能從上照到下。
而身為上位者,如果你連臣子的意見都聽不進去了要走專政壟斷的話,可以預見再過個三五年,整個國家會因為你的“閉門造車”而癱瘓成什麼樣子。
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就不能再像前半個月那樣為所欲為了,太后皺了眉,宣宗帝也陷入沉默。
母子倆心裡都很清楚,要改變現在的局面只能二虎退一虎,只要有一方讓權,一切就能再回到從前。
可是等散了朝母子倆“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談”時,似乎並不是那麼的讓人滿意。
“皇帝自小錦衣玉食,安逸享樂,從未歷經過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那都是哀家用這雙手給你擋下來的,如今你既然對不起哀家的心血,那哀家便只好全數收回來了。”不肯放權的太后這樣說。
“笑話!”同樣不服氣的宣宗帝冷笑,“自古男權至上,女子當政?你真以為大臣們都心甘情願任你垂簾聽政?若非你背地裡使了卑劣手段,能讓他們閉口不言?”
朱太后譏諷地望著他,“起碼哀家能使出手段來,而皇帝你呢?你成天除了會與那狐媚子廝混在一處,你還會些什麼?說好聽了,是讓你歸還哀家賦予你的一切,說難聽了,沒有哀家,你什麼都不是,前面這麼多年讓你安安穩穩地坐在龍椅上,那是哀家念著母子情分,現如今麼,既然恩斷義絕,那就沒必要攀親,這個權,你是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宣宗帝怒不可遏,“朕便是不讓,你又能把我如何?”
朱太后冷冷地笑了一聲,“那你就等著看。”
——
最近把持朝綱以及“安撫”大臣要用到不少人,所以朱太后自己身邊的佈防比往常差了些,這對母子的談話被陸家隱衛一字不漏地全部聽了去。
“哦?朱太后和宣宗帝當真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易白拿著花剪,難得他會有興致來花園裡修修剪剪。
陸家隱衛長頷首,“屬下之言,句句屬實。”
易白冷冷勾了下唇,“既然如此,那麼下一步,殺了秦貴妃。”
陸家隱衛長被他嚇了一跳,“白公子,現在動手會不會太早了點?”
“不早不晚,剛剛好。”易白氣定神閒地道:“殺了她,這場戰爭才算真正開始。”
陸家隱衛長再沒多言,陷入了沉默。
易白瞧他有些不對勁,“怎麼了?”
隱衛長實話實說,“依屬下看,這個秦貴妃不簡單。”
可不就是不簡單麼,能憑一己之力輕易挑起這對母子之間的大戰,秦貴妃又怎麼可能只是個毫無背景的宮女出身?這其中必有蹊蹺,不過易白對那些不感興趣,既然秦貴妃做了螳螂,那他索性就來當一回黃雀,手段卑劣一點無所謂,他只要最後的結果是為母親報了仇,這就夠了。
“殺了她吧!”易白的語氣輕描淡寫,說得比修剪花枝還簡單。
“殺了誰?”陸修遠從外面進來,挑眉望著花圃裡的人。
易白轉身與他對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陸修遠讓隱衛長退下去,走近易白,“有個好訊息,要不要聽?”
“與我有關嗎?”易白還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關聯不大。”陸修遠說完。
“那就不聽了。”修建完最後一株月季,易白走了出來,輕輕拂去肩頭的落花。
“整個皇都現如今有一半的生意已經落入我掌中。”陸修遠也不管對方樂不樂意聽,直接說,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挺“犯賤”的,明明易白不待見自己,可辦成某件事的時候,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跟他分享這份喜悅。
易白果然愣了一下,“這才一個月不到,你就掌控了北燕皇都一半的經濟命脈?”首富家的繼承人,還真不是浪得虛名,這手腕這速度,換了誰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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