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文柏看了老族長一會兒,又看看李寶榮和錢玉香,低聲說道:“老族長,我準備將這一幅字掛在府邸大堂上,日日承受天子的榮光。不過這件事情乃是我李氏一族的榮幸,我會捐獻百兩白銀,修繕祠堂!”
李文柏的話讓老族長有些失望,不過卻是理解,他點了下頭道:“這是天子賜給你的,也應該掛在你家中,不過我希望能夠臨摹一份,懸掛在祠堂上,有天子的字畫,足以寬慰列祖列宗了。”
李文柏點了下頭,老族長頓時大喜,他看著四周百姓羨慕的眼神,心中欣慰。
“李文柏,你是我李家最有出息的人,以後一定前途無量。”老族長看著李文柏,一臉欣慰之色,忽然想到李文柏推辭書吏之事,他小覷了李文柏,此子今後前程似錦啊。
說完了這些場面話,李文柏笑著請老族長私下一敘。李忠有些奇怪,不過點頭應下。
私談時候,李文柏給李忠奉了一杯茶,然後說道:“族長,我敢保證,我們李氏一族的榮光絕不止這些。”聖上的賞賜讓李文柏發現他對這個世界更清楚的認識幾分,現代人的思維都是講究和氣生財,能用錢解決的事並不是事,而且他又自覺自己身處弱勢,所以一向隱忍,唯恐自己太過出格,讓自己陷入更難的境地。
自從環兒的事情發生以來,李文柏其實一直在反省自己,後來趙家憑著權勢來壓迫,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有時候不能因為自己能做到的事,就一味地隱忍敵人。他能憑著冰塊獲得聖上的賞賜,那麼未來還有更多的東西,讓他可以為自己謀求一個富貴榮華。那些要斷他前路,要他性命,要他親人性命的人,隱忍只會讓他們更加不知廉恥,進而變本加厲。
李忠看著李文柏,聽到他的話,手不由放下了茶杯。
“李寶榮最多和父親一樣,給李家族人帶來一點繩頭小利,甚至依照李寶榮和錢氏小氣的性子,日後也未必會像父親那般每年孝敬族裡。”
話說到這裡,李忠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李文柏不叫大哥和嫡母,都直接稱呼他們的名字了,可見這一家子兄弟是真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了。心中一嘆,“文柏,你想說什麼?”當真是那兩人毀了李文柏與李家的情誼。
李文柏淡淡地說道:“族長,您放心,我還是顧念骨肉親情的,過些日子,我會讓李寶榮和錢氏失去家業回到村裡,那時候就要看族長的了,若是他們不老實,族長是有權處置族人的。”
李忠倒吸一口氣:“文柏……你這是要……”
李文柏微微一笑:“族長放心,從父親那裡得來的家業,我會全部交給族裡,以後也都會是族裡公共的産業,這樣,您說,是不是更能幫助到族裡人?”低頭喝了一口清水,繼續說道,“當然,茶園的地契會一直留在我手裡,只要李寶榮和錢氏到死也不曾給我和環兒惹事,這兩人離世之日,就是茶園交託給族裡之時!”
李忠一聽,臉色不由一變,這一招……可真狠啊!還好李文柏只是和他一個人說了,若是和族裡人說了,他敢保證,族裡會有很多人立刻樂意將錢氏和李寶榮處死,理由都是現成的,那就是陷害親弟親妹。
這罪名可大可小,雖是同一族,但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味,如果這裡關繫到自己利益,這自然就得上心了。
李家的茶園和鋪子價值千兩銀子,一年産出的利潤也有百兩,這歸到族裡,怎麼著,每個李家族人都能分到一些。
“這……這……這是大海的産業……文柏你……”李忠遲疑極了。
李文柏從來就沒有把李家的産業放在心上,他說道:“我如今的冰鋪和肥皂生意就已經超過了茶園,如今得了聖上禦筆,這生意只會更加紅火,不出一月,我的産業就是我父親的兩倍以上,父親若是得知,定然也不會吝嗇這點産業造福給族人,端看族長你如何處置了!”
話說到這裡,李忠馬上閉上了嘴。平心而論,他這個族長其實並不公正,甚至一直和稀泥,當初他見到文柏被寶榮陷害,他不能公平公正,甚至看到寶榮和錢氏將環兒那丫頭賣去做童養媳,他也不敢阻攔,如今,文柏要報複寶榮和錢氏,他看著李文柏,心裡更不敢多說一句。
不過,文柏和寶榮比起來,文柏在意族裡多了。想到這裡,李忠還是有點小安慰。“既然文柏你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有空啊,帶著環兒多回族裡看看!”
李文柏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他微微點頭,他已經斷親,但是不能脫族,族人和他的利益綁在一塊,曾經逼迫他去死的親人也只會被外人唾罵不止。
李文柏送走了族長,又讓阿三帶著李家的族人去酒樓。
當送走這些人後,李文柏對著阿二道:“你們準備一些禮物送到縣衙,一部分給楊縣令,一部分給張主簿!禮物豐厚一些!”
阿二和阿三立刻下去忙碌起來。
這個時候的楊彥才從裡面走出來,看著李文柏道:“李兄得天子賞賜,可喜可賀,趙家的危機終於解決了!”
楊彥的話讓李文柏笑道:“這要多謝縣尊大人,若不是縣尊將製冰之法獻給朝廷,我也得不到天子的賞賜,更得不到如今的榮耀!”
楊彥道:“我也沒有想到父親竟然將製冰之法獻給了天子,更沒有想到天子會有賞賜!”
兩人心裡頭都很高興,有了這個護身符,就不怕任何人來搗亂了。
這時候阿四來稟報:“趙老太爺攜趙家大公子來拜見。”
楊彥立刻看向李文柏,李文柏問道:“可是帶了重禮?”
阿四連連稟報,李文柏思量一會兒,就說:“引他們去大堂喝茶。”
阿四立刻下去了。
楊彥起了身,李文柏說道:“楊兄你怎麼起身了?”
楊彥疑惑地說道:“你不是招待趙家去大堂喝茶?自是要去見的。”
李文柏一副老神安在的模樣,“不,我不會去見他們。”
楊彥更迷惑了,李文柏諷刺一笑,口中說道:“我只是讓他們在大堂多看幾眼禦筆,這樣更有助於趙家老太爺想清楚。”
趙家帶著禮物來,不用想就是來賠罪的,但是他們絕非真心,與其過去應付,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