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話音一落,李寶榮的臉上冷聲說道:“自然是辦成了,劉大人已經答應了,到時候冊子上定然有他的名字!”說到了這裡,面上冷笑退卻,只是眼底依然是陰霾之色,“事不宜遲,早些同他說罷。”
“朝廷徵兵,自然是大事!”錢玉香輕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候,李文柏突然被敲響了,李文柏聞言問道,“誰?”
周全的傳了進來,“二少爺,大少爺和夫人讓你去前院一趟。”
“知道了,我過會過去。”李文柏隨口應付道。
“二少爺,小的在院門口等您。”
李文柏微微皺眉,看來李寶榮母子是非得見他不可了。
李文柏很快就到了前院,前院大堂,李文柏便看到了高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寶榮,還有坐在李寶榮下方的錢氏。
看著這兩人,李文柏突然覺得兩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他們的目光之中含雜了太多的東西,幸災樂禍,嘲諷等等。
心中一沉,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李文柏還是依照禮數,對二人見了禮,隨後才開口問道,“不知道大哥和大娘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此言一出,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寶榮長嘆一聲,“叫你來自然有事與你商量,想必二弟,你也聽說了吧,最近朝廷正在對安南人用兵,所以正是兵源匱乏之際,因此每家每戶都要出一人服兵役。”
話說到這,李寶榮便閉口不言了,畢竟這話已經說得十分明朗了。
李文柏聽完之後,心中一沉,果真是最壞的狀況,竟然是徵兵。透過原主人的記憶,李文柏確定了這件事情應當不假。
大齊朝立國不過十餘年,雖然內部算的是安穩,但是對外用兵卻一直沒有停止,是有徵兵役之說。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纖細柔弱,就他這個文弱書生一般的身體,上戰場?莫不是說笑?就他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上了戰場能幹什麼,給人當靶子用?
李文柏記得抽丁是以一戶為單位,並不是指名道姓抽他,於是對著李寶榮說道,“每家每戶要出一人服兵役,那為什麼不是大哥你呢,大哥身強體壯的,怎麼看都比我更合適吧!”
而李文柏此言一出,一直坐於旁邊沒有插話的錢氏頓時蹙起了眉頭,“二郎,怎麼跟你大哥說話呢,沒聽過長兄如父嗎,枉你還是個讀書人,竟然說出這種話。”錢氏的聲音本就尖銳,此時李文柏聽她的話,只覺得腦子都震的嗡嗡作響。
“這話說的好笑。”李文柏笑容諷刺,“我記得兵役抽人都是年少力壯之人,若是來徵兵,自然是大哥合適。”
李寶榮和錢氏對視了一眼,想起了劉大人收了好處,因此嘴角升騰起了一絲冷笑。
“沒用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過段時間,就會有人前來招收服兵役的人,我已經把你報上去了。”李寶榮慢慢說道,看著李文柏,說這話的時候,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名冊上就是你的名字,而不是我李寶榮的名字!”
李寶榮竟然不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把自己報上去服兵役,如果是在21世紀講人權的社會,李文柏還可以講講道理。但是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人給你講道理,畢竟李寶榮名義上是他的大哥,長兄如父,對於父母的話子女又如何能違背呢,所以李文柏只感覺到心口堵著一口鬱氣,咽不下去又爆發不出來,難受至極。
想到原身記憶深處,雖說與李寶榮接觸不多,但一直敬重這位兄長,想到了錢氏也總是鼓勵他好生讀書,李文柏神色冰冷,“所以過往的一切都是假的?父親死後,你們就迫不及待讓我去送死?!”
錢氏笑了笑,先前銳利的聲音再次平緩了下來,“二郎說什麼呢,什麼真的假的。”心中覺得好笑,果真是個書呆子,過往當真以為其樂融融不成?瞧了一眼李寶榮,開口說道,“只是兵役罷了,怎麼就成了送死?難道二郎對我大齊沒信心?”
李文柏看著錢氏,想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道理來。
錢氏繼續說道,“你大哥也是為你好,都說讀書人忠君為朝。”眉眼之中都是得色,“說不定此番二郎建功立業。”
李寶榮見著李文柏面色難看,反而笑道,“母親說得是。”
再待下去也沒意義,李文柏拂袖而去。
回到了房裡,李文柏瞧見了那多寶閣上的木匣,拿起火摺子就開始燒了起來。
火光跳躍之中,神色說不出的冰冷,他們涼薄如此,他不必拿出炒茶,他們不配。
當務之急是解決兵役之事,火光之中,李文柏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解決之道。
做了一個深呼吸,清冷的空氣在肺裡轉了一圈,讓心中的煩躁稍微減輕了一點,暫時將煩惱摒棄一邊,李文柏的腦海再一次變得空明起來,當前的局勢,一條一條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李文柏開始抽絲撥繭般的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