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對影山上四處張燈結綵,晁蓋等人在草廳前大擺宴席,舉寨同歡。
晁蓋左右坐著吳用、公孫勝、杜遷、劉唐、朱貴、白勝,在白勝旁邊還坐著一個高大的漢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晁蓋放下酒碗看向那高大的漢子,朗聲笑道:“鬱兄弟,既然軍師保舉你入夥,便在山寨坐第六把交椅吧。”
鬱保四連忙站起來,推辭說道:“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山寨弟兄。承蒙軍師不殺之恩,便為山寨一小卒也是心滿意足,豈敢窺視頭領之位?”
吳用在旁邊撫須微笑道:“鬱兄弟客氣啦!有道是不打不相識,以兄弟的本領足以坐上一把交椅。”
朱貴接過話表態:“鬱兄弟的本領,小弟佩服。小弟願意排在鬱兄弟的後面。”
山寨第六把交椅本來是他的。不過,吳軍師早就跟他談過了,對於把第六把交椅讓給鬱保四,他並不牴觸。
兩個月前,吳軍師派他帶人前往濟州城中打探訊息,意外遇到了譚豹的家眷趕著一輛馬車鬼鬼祟祟地離開濟州府。他心中好奇就偷偷跟在後面,卻發現馬車去了石碣村。在石碣村外譚豹和家人會和後,竟然丟下濟州廂軍,舉家逃跑了。
譚豹好歹是濟州團練使,馬車上幾個柳木箱子沉甸甸的。朱貴便留意上了,他親自跟蹤,派人連夜趕回山寨通風報信,打算路上截下這筆錢財。誰料好不容易等到劉唐帶著山寨嘍囉趕了上來,譚豹一家卻被鬱保四帶著一百多人給劫了。
朱貴和劉唐上前討要,鬱保四怎肯歸還。路上的肥羊,自然是誰抓到的就歸誰。
雙方動手之後,鬱保四雖然打不過劉唐,可堅守山寨,劉唐也無可奈何。他們二人只能回到山寨向晁蓋和吳用稟告。
吳用安撫下眾人,先是趁著兗州和梁山交戰的功夫,抓緊時間一連打下三個富裕的村子,繳獲了不少的錢糧和牛馬。在梁山和兗州戰事快要結束的時候,又親自帶兵攻打鬱保四。鬱保四見不是對手,選擇了歸降,這才有了今日的慶功宴。
“鬱兄弟休要推辭,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以後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何須說這些客套話。”晁蓋哈哈大笑著說道。
“小弟謝過天王哥哥!願為天王哥哥效犬馬之勞!”鬱保四單膝跪地,由衷地感激道。
等事情敲定下來,吳用暗自鬆了口氣。
梁山兼併其他山寨的行動,為他開啟了思路,有些地方他可以借鑑下。現在看來,保正哥哥並不介意。
有了鬱保四的加入,山寨頭領終於不再是他們兄弟七人,如今山寨的嘍囉也達到近兩千人。兗州地界上的綠林勢力現在只剩下他們對影山了,西南方向是水泊梁山,不宜招惹。東北方向是青州,青州山頭林立,匪患眾多,鬱保四就是其中之一,也許可以嘗試往青州發展。
吳用正在默默思考,就聽晁蓋笑著問道:“軍師,現在梁山的戰況如何了?”
吳用回過神來,回答道:“梁山和官府交戰已有兩個月的時間,官府始終難以渡過水泊。除了濟州,梁山並未主動向東平府和兗州出兵。依小生看來,雙方快要有結果了。”
杜遷在旁邊冷笑道:“梁山忒也無能!都這麼長的時間,還沒能打退官兵。”
“非也非也!”吳用輕笑說道:“非是那梁山打不退官兵,而是用此戰來練兵!”
晁蓋來了興趣,身體微向前傾,看向了吳用:“軍師何出此言?”
“小生特意讓人打探過,這段時間梁山和官府交戰十七次,單是劉讓就從梁山包圍中殺出來十一次。劉讓非是悍將,恐怕是梁山故意為之,此其一。”
吳用說著舉起一杯水酒,仰頭飲下,頗為驕傲地說道:“每次雙方交戰,順利逃脫的官兵並不多,而且雙方並未有太大死傷。那些官兵大都被梁山俘虜到山寨,此其二。故此,小生推斷此戰拖延至今,只是梁山意在練兵!”
還有更深一層的想法,吳用並沒有說出來。
他很想知道,梁山現在到底有多少兵馬?
梁山水泊和對影山離得實在太近了,他始終有一股危機感,生怕哪一天梁山會突然對他們動手。這也是為何吳用一心想壯大對影山的一個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