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不管是朝堂上,還是京城的個個酒館茶肆可謂是熱鬧之極。談著的話題全都是嚴家做出來的那些齷蹉事。只是奇怪的是嚴家遲遲沒有出面對這件事做個解釋,也沒有阻止流言繼續傳下去的打算。
溢茗閣裡,樓上樓下全都聚集了不少品茶的客人但是他們的心思顯然也不真的是在茶上面。這裡面大部分都是些讀書模樣的年輕人,談起嚴家的事各執己見,高聲闊談著自己的意見。有些認為嚴家之所以不出面是因為此事是被人冤枉的,清者自清,對此根本沒有解釋的必要。但也有人認為嚴家不出面澄清,是因為他們心虛了不敢面對天下百姓。
沐清菱透過廂房半掩的窗戶將目光投下,淡淡的看著底下掙得面紅耳漲的年輕人。慢悠悠的開口,“嚴家其實挺聰明的,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壓制流言只會反噬,所以直接放任不管。”
嚴家的事鬧得這麼大,皇上遲遲沒有下旨問罪,這些讀書人可是起到了大半的作用。誰讓他們一邊認為嚴家清者自清,而另一邊則完全相反,所以他們沒有爭出個所以然來,嚴家就可以暫時的風平浪靜。只不過這面子是無法挽回了,當然事後會不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顯然也不是她該操心的。
“扣扣”,廂房外傳來兩聲敲門聲,沐清菱看了過去,淡淡道:“進來。”
溢茗閣的掌櫃走了進來,躬躬身,有些猶豫不決的看著沐清菱,遲遲沒開口。沐清菱挑眉,“有事。”
掌櫃帶著幾分歉意道:“世子妃,草民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來打擾你。但是世子妃也知道城裡這段時間……,所以茶樓的生意還不錯,只是,只是…,這廂房卻不夠了。今早有位公子早已定好了廂房,但是臨時有事出去了,後來……”後面的話掌櫃卻說不下去了。
“所以說人家回來了,掌櫃你現在是想把我趕出去了。”沐清菱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敢情他這是把別人定好的廂房給他了,現在正主找回來了。
掌櫃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虛汗,訕笑道:“世子妃說笑了,草民…哪敢。”
“我看你敢的很。”沐清菱輕哼一聲。難得出個門湊個熱鬧,也難碰到這種奇葩事。
“世子妃,草民絕對沒有趕你出去的心思,而且那位公子也說了…,若是世子妃不介意的話,可以公用一個廂房。”掌櫃用著最快的速度道。開玩笑,他是不想活了,才將這位備受寧世子寵愛的世子妃趕出去。
沐清菱皺眉,按理說一般的男子都不應該提出這麼輕浮的要求。特別是她這種已經成婚,更加應該懂得避嫌。她並不是那種古板的女子,而是這個時代的規矩本就如此。
“主子。”綺月也有些疑惑。對方既然讓掌櫃提前來知會一聲,顯然是知道世子妃身份的。
“寧世子妃,不知在下有沒有那個榮幸與之一談。”門外想起一陣清清淡淡的嗓音,沐清菱循聲看去,秀雅的面容,眼神平靜無波,竟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容岑。
“岑公子到此不知有何貴幹。”綺月皺眉,對出現在門外的男子有幾分意外。
沐清菱也挺意外的,沒想到掌櫃口中的公子會是隱塵居大名鼎鼎的少主容岑。
“現今靖安皇城如此熱鬧,在下不來湊個熱鬧,豈不可惜。”容岑自來熟的在一邊坐下,淡淡道。沐清菱瞧見對方的行為,抬手止住了綺月的動作。她能感覺得到,這位岑公子對他沒有惡意,而今天他應該是特意來找她的。
揮手譴退了掌櫃,沐清菱淡淡道:“那麼倒是不知今天京城的形勢與閣下又有幾分關係。”
容岑挑眉,“看來君凌熠什麼都跟你說了。”
沐清菱淡淡道:“閣下知道的也不少。”君凌熠確實跟她分析過如今的形勢,而且還說過,在靖安如今的幾股勢力裡,有那些人能造就如今的局面。而這隱塵居的容岑就是其中一個。
“人在江湖行走,不掌握些有用的東西是註定走不長遠的。”容岑的目光落在沐清菱的臉上,帶著幾分打量,但又像是透過她看向別的什麼。如此行為本來有些浮誇,但沐清菱心中卻沒有一點厭惡的感覺。反而從容岑的那雙眼中感到了一絲溫暖。
沐清菱輕揚秀眉,看來是承認了,“我倒不知閣下與嚴家竟有這麼深切的仇恨。不過公子將這告訴我就不怕我洩密。”大名鼎鼎的岑公子就這麼將事情的真相交代了,不知是他心太大了,還是太相信她的為人了。
“那麼寧世子妃會洩密嗎?”容岑漫聲道。
沐清菱扯了扯嘴角,君凌熠大概推斷出來了嚴家的事是容岑主導的。今天她在這裡只不過更加準確的知道君凌熠的推斷是正確的。至於洩密,抱歉,她還沒那麼閒,自己會吃著沒事做瞎摻合跟她無關的事。
“其實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嚴家做的那些事情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以人試藥,提升自己的醫術。這種事沐清菱早就聽說過,只是嚴家所做的顯然更加的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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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訴你,嚴家所做的遠比這多,殘忍,你相信嗎?”容岑沉聲道。他其實並不想將嚴家逼上絕路,但是前幾天剛剛得到的訊息讓他不得不打消這個想法,如果事情真的如得到的暗報所言,那麼嚴家他絕不放過。
沐清菱沉默了,算起來她與容岑見面的次數才不過兩次。這種情況下輕言相信無疑是草率的,但是她的內心卻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許久之後,沐清菱點了下頭。
沒有人注意道,在沐清菱這一舉動之後,容岑清冷的眼底多了些暖意。從懷中拿出一本拇指厚的手札,容岑將它推到沐清菱的面前,淡淡道:“這是我讓下屬查到的有關嚴家明裡暗裡做的所有事。”
“兩年前,嚴家曾經以慈善為名義在錦州周邊的縣城開了一家專門收養孤兒的善堂。那個時候,善堂幾乎每天都會領進幾名孤兒,這裡麵包括被人販賣的,被父母丟棄的等等。但是半年過去了,善堂裡的兒童卻始終不見增加,反而一天天的減少。直到一年前,錦州出現了兒童丟失的情況……”容岑沉聲道。
沐清菱瞭然,容岑這幾句話很明瞭的解開了沐清菱的不解。兒童丟失這樣的事出現在自己的地盤上,容岑肯定得去查清楚。
不過……
看著手札上記載的樁樁件件,沐清菱心底不由的一陣厭惡,之前本來還覺得嚴家有些倒黴,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煞神,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他們自找的。
“岑公子怎麼會想著將這本手札給我。”容岑的目的很明確,但是沐清菱心底的疑惑更濃了,揚了揚手中的手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