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闆”
“謝謝你願意救她。”
王老闆冷笑一聲,“誰願意救她,我才不願意呢”。
待走出門去,他才自嘲道:“要不是那次她竭盡全力救修兒,我能忍她到這個時候”。
當年,他兒子病重,他都不肯拿出續命丹,欺騙她並無此物。但是卻一直央求著林朝暮,讓她好好診治。
那一次,林朝暮一天一夜沒眨眼,最終仍然針灸無效,當時王修只有七歲。熬過那晚之後,林朝暮就暈了。那是死在她手上的第一個病人,久久不能釋懷。後來得知真相,一氣之下就砸了王老闆的宅子。
為財所惑,不惜拿親生兒子的性命為代價。可是天意弄人,當時死守著,視為比命還金貴的續命丹,今日竟給了一個毫不相關,屢屢偷藥的陌生人。
“江易,江易”,林朝暮吐字不清地喊道,指間死死抓著胸前的被子,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主子,她在喊什麼?”嚴青道。
“沒什麼。”
“江易、江易”,她又清晰地叫了兩聲,手指在亂抓著什麼,額頭上密佈著汗珠。
嚴青緊皺了眉頭,“江易?”方才他聽清的確實是這兩個字。
江可是國姓。
顧言瑾在林朝暮胳膊上施了兩針,漸漸地,便又沉睡下去。
嚴青問道,“主子,這噩夢,你也能壓下去?”
顧言瑾沒有回答,神色間更凝重了些。
“師父——”
“醒了?”
林朝暮看到嚴青,略有些失望,“師父呢?”
“主子他行蹤不定,我也不知去哪了”,嚴青說話面色無異,但說到底還是有些心虛。但見林朝暮絲毫沒懷疑,只是在東張西望,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嚴青嘆了口氣道,“他們兩個都無大事,醒了之後便回宮了。”
林朝暮“嗯”了一聲,有些悵然若失。
“西郊那邊爆發了瘟疫,主子說不定去了那裡”,嚴青自言自語道。
“瘟疫?!”
林朝暮起身,並未感覺到有什麼不適,便打算著動身去西郊。
林朝暮過去的時候,西郊已經是一片生靈塗炭。倒下的人一片一片,街道上到處都能看到婦人和小孩哭成一片,那種撕心的痛,讓過往之人趕到壓抑。
這裡圍繞著士兵,看來百姓已經被控制起來,防止傳染到其他地方的人。
“滾開滾開,一邊去”,一個士兵捂著口鼻,揣著抱著他大腿的小孩。輪到這個地方當值,是誰都不願意的,只能自認晦氣。
林朝暮剛想走過去,就看到一個人把他扶起來了。待看到正臉時,林朝暮忍不住咬了下嘴唇。真的是哪煩哪遇到他。
蔣騁。
蔣騁也注意到這邊,只是朝著林朝暮瞥了一眼,便吩咐手下道,“把他安置一下”。
“大人——”小孩一下子就跪倒在蔣騁面前。
“大人,我家裡人沒糧食了,爹孃都快餓死了”,小孩向方才一樣,抓住蔣騁的褲腳,哭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