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是不靠譜了,眼下條件有限,還是依她最開始的想法較為實際。雖然方法知道的不全,但她還有顆聰明的腦袋不是?
婠婠動手將那些麻雀開膛破肚,取出內髒撒了些鹽粒進去醃著。至於毛,她沒有拔。反正要扔進火裡,只一燒那毛自會沒了,何必多此一舉。
鳳卿城看著婠婠專心去處理那些麻雀,倒是有些意外。
竟就這樣過去了?
鳳卿城看了婠婠好一會兒,搖頭失笑起來。是他將她想得太過小性兒了。總歸都是成親之前的事情,他為何做那荒唐行跡,她亦是知道緣由的。
在鳳卿城雕琢好大半梳背時,婠婠端著那些處理好的麻雀往屋中走去。在經過他身邊時,丟下了一句話來。
“年紀輕輕的也不知要愛惜自己的腎。”
鳳卿城手中的動作頓就一滯。
婠婠將麻雀放在了小爐旁,又說道:“那時候你才多大?還是個孩子呢吧。元氣未足就開始消耗,也太急了些。”
鳳卿城......
婠婠洗淨了雙手,重新坐到門前來抱起了那堆衣料。她縫了幾針後覺得有些不對,便轉頭看了看鳳卿城,只見他一臉的石化。
婠婠挑眉道:“我說錯了?”
鳳卿城搖了搖頭,“沒說錯,但好像想錯了。”
想錯了?
婠婠放下針來,想道:也對。昔年同他玩在一處那些小郎君皆是官貴高門出身,再是如何荒唐,總也不會在荒郊野外聚眾的白日宣那啥。
是她思想不純潔了?
這個年頭的小郎君們嘛,出門遊玩帶幾個歌姬舞伶去唱唱曲兒跳跳舞也是常態。
出遊飲宴的畫面與方才婠婠想象的畫面兩相一比,頓就令她有些尬然。呆了片刻後,她默默的悶下頭去縫製衣衫。
視線落在手裡的針線上,注意力卻放在了身旁的鳳卿城身上。察覺到他似要開口說話,婠婠便搶先出聲道:“昨夜洗的衣衫像是幹了,待會兒你先換下裡衣來吧。”
鳳卿城見她這般反應便就收了話頭,心中卻是開始好奇。只是想岔了而已,怎麼就至於讓她這般緊張。
所以,她方才究竟是想了些什麼?
鳳卿城看了婠婠一陣,終是沒有選擇開口去問,他轉回頭來繼續的雕琢手中的桃木梳。
太陽慢悠悠的升至正空,又慢悠悠的向西落去。
煮午飯時,婠婠便往那兩口小爐灶中各丟了些麻雀。日落西山時,她往那小爐灶中看了看。只見那一隻只的麻雀已成了一隻只的黑丸子。賣相不好,聞著卻是香氣動人。
婠婠撕了一小絲肉下來,頓時被自己的廚藝感動到了。原來經她手的食物,也不是全部都難能下嚥的。雖然那料理的過程就只是撒些鹽丟進灶火裡,但這也算是她的手藝。
麻雀肉少數量卻多,這兩爐也足夠吃了。暮食便只煮了一鍋麥飯。
月近圓,銀白的月光皎皎如水。
一大盤燒麻雀,一鍋棗茶,兩碗麥飯,不甚齊整的擺在門前的木階上。
兩人並肩坐著,看著那月輪星辰,吹著這徐徐夜風,聽著不遠處的流水聲音,一點一點的撕著麻雀肉吃。
汴京、北地......一切紛紛雜雜全部都如隔世般的模糊。天地之間,唯有這月、這風、這潺潺流水、這身畔的人才是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