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城但笑未語。
他沒再說什麼,婠婠便停止了這個話題,順勢起身去將那些麻雀一隻不落的撿了回來。
對於現在的婠婠來說,考慮遁四門的事情遠不如考慮如何燒熟麻雀來的實際。
聽說這玩意兒好料理的很,只需往灶中的餘火裡一丟就成。但是眼下沒有個正兒八經的灶,也不知那兩口小爐灶能不能替代。
而且,丟之前需不需要拔毛開膛?
婠婠蹲在那堆麻雀前琢磨了半晌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她便轉換了思路。把肉弄熟有很多種方法,不一定非要這種。比如,串成串兒來烤。
婠婠扭頭看向鳳卿城,“恆之?”
鳳卿城抬眼看了過來。
婠婠問道:“你從前常去狩獵,可曾在郊外支起火來烤野味吃。”
鳳卿城點了點頭。
婠婠眉開眼笑起來,直接以那蹲在地上的姿勢挪了幾步到他身前來,問道:“怎麼烤?”
鳳卿城搖頭,“不知。”
婠婠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出門去,必是要帶著廚子小廝的。他們烤制的時候,你總能看到些罷。”
鳳卿城再次的搖了搖頭。
婠婠一愣,好奇道:“總不會一點也沒看到。他們烤肉的時候,你做什麼呢?”
鳳卿城沒想到她會從烤肉的問題上轉此一問,不由得微微一滯。
做什麼?一群紈絝子還能做些什麼。自然是賞景吹風,聽歌姬唱曲兒,看舞姬跳舞。又或者玩些投壺擲篩的玩意兒,只是無論玩什麼,都少不得樂伶清倌兒的影子。更少不得溫香軟玉,醉臥美人膝頭。
雖是成親之前的事情,但這話能與她老實的說來?
好像......不能。
鳳卿城端起棗茶來喝了兩口,十分自然的說道:“我沒留意過這些,不過應該是先以香料醃製,然後再烤。”
婠婠道:“眼下哪裡有香料,這不跟沒說一樣。”她嘆了口氣,托腮想了一陣,忽然又將視線移回到鳳卿城的身上,“恆之?”
鳳卿城笑望過來。
婠婠湊近他道:“你還沒告訴我,他們烤肉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鳳卿城溫然笑道:“無非猜枚擲骰,或是附庸個風雅。”
他的神情舉止間一派的朗月清風,坦坦蕩蕩,幹幹淨淨。可婠婠卻越發的覺得不對。
她想了想,搖頭道:“一群小郎君湊在一處猜枚擲骰、吟詩作對,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少點兒什麼。”
那些事情只要隨意一打聽便能打聽出來。鳳卿城沒想要瞞她,只是想著略去這個話題。既沒能令她忽略,眼下否認是一定不行的,辯白則顯得他心虛,便是沒做什麼也好似做了,便是隻做了一分也好似做了十分。
於是鳳卿城眨眨眼睛,道:“一群庸脂俗粉,比不上婠婠一根頭發絲。”
婠婠......
這話她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婠婠看了鳳卿城一陣,便起身去處理那些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