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放心,這是明面上的銀子而已。”麥穗道,“我私下裡足足給她添了六十六兩銀子,算是給她跟牛五的賀禮了。”
都是哥哥,明面上的銀子自然得一樣。
這個道理,她懂。
要不然,添了這麼多銀子,豈不是打了老大兩家人的臉?
她又不傻,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而且這些銀子,足夠牛五和蕭芸娘在鎮上置辦房子什麼的了。
牛五鞍前馬後地幫了她這麼多,她自然不會虧待他。
“這倒也是。”吳氏恍悟,連誇麥穗做得對。
母女倆歇下後,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便被吳氏叫了起來。
作為嫂子,她得提前去老宅吃團圓飯。
吳氏自知身份尷尬,知趣地留在新宅,沒跟著去老宅那邊湊熱鬧。
她是再嫁之身,得避嫌。
蕭家父子四人去海邊放鞭炮剛回來,又被蘇姨媽咋咋呼呼地指揮著封喜箱,抬嫁妝,眾人被她指揮的團團轉。
蕭宗海雖然不什麼。
畢竟喜事得圖個吉利。
需要一個兒女的人出面打點周全。
這是禮數。
麥穗有身孕,是有喜,按風俗不能見新娘,因新娘成親當天喜神當位,氣勢太甚,傳言會沖撞了護佑胎兒的胎神。
一山不容二虎。
一家也容不得二神。
既然什麼也做不了,就只能坐在炕上看眾人忙碌。
鬧哄哄地吃完飯,收拾了。
蘇姨媽又煞有其事地拿了梳子給蕭芸娘梳頭,心裡很是得意,她兒女,是這個屋子裡最有發言權的女人。
孟氏站在一邊不停地抹眼淚,雖然是嫁在了眼皮底下,但從此以後女兒就不再是蕭家的人了。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梳完頭,蓋了紅蓋頭。
前來迎親的喜轎就到了。
因為是隔壁,離得太近。
喜轎特意繞著村子轉了三圈,才進了牛五的家。
盡管是隔壁,蕭家人畢竟是孃家人,也不好去觀禮,寒暄一陣子,各自散了。
蘇三姑娘被滿屋子的紅刺痛了眼睛,更刺痛了心,自始至終無精打採,一句話也沒有說,她是妾室,出嫁的時候沒有這鋪天蓋地的紅,也沒有這麼熱鬧,她原本觀完禮打算回鎮上的,但見蕭景田正坐在院子裡跟蕭宗海聊天,又捨不得走了,趁蕭宗海進屋的空隙,便理理衣衫,施施然坐到了蕭景田面前:“景田,溧陽郡主也就産期臨近,也就這兩天了,你不去看看她嗎?”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話題能引起他的興趣了。
畢竟這段時間她知道郡主很多事情,包括她那個表姐楚妙妙,那個楚妙妙不是什麼好東西,極其貪財不說,還喜歡女人,前幾天還曾帶著兩個美婢來找過秦溧陽,說其中一個美婢的兄弟在銅州做生意,想要買下秦溧陽在銅州的兩處鋪子,氣得秦溧陽當場跟楚妙妙翻了臉。
兩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