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算是自家人,早就讓林氏喊去做飯了。
“元嬸,都說你們村最近的蝦皮蝦醬都賣了個好價錢,是真的嗎?”一個紫衣婦人笑盈盈地問道,“是什麼人如此大手筆,竟然把你們村的幹海貨全都收了,你們都是賣得多少錢?”
“還能有誰,是鎮上的龍叔。”被喚作元嬸的得意道,“龍叔說,我們村這片海裡的蝦最適合曬蝦皮蝦醬,他每斤主動給加了兩文錢。”
“主動加的啊?”紫衣婦人驚訝,“只聽說過砍價的,沒聽說主動加錢的,以前不是才賣三文嗎?”
“可不是嘛!”元嬸笑道,“村裡人一聽,甭提多高興了,連說龍叔是大貴人,有的甚至把家裡的陳了好幾年的蝦皮都拿出去賣了呢!”
麥穗聽了,忙問道:“敢問這位嬸娘,你們可是南山頭村的?”
“正是。”元嬸與有榮焉道,“這十裡八鄉的,還有哪個村敢說他們的蝦皮蝦醬能比上我們南山頭村的。”
“龍叔就是龍叔,出手就是大方,若是別人,買這麼多蝦皮蝦醬,指不定怎麼砍價呢!”紫衣婦人道。
“可不是,村裡人都說龍叔地道。”元嬸笑道,“都爭先恐後地願意把自家的貨賣給他你!”
麥穗聞言,吃驚之餘,心裡很是費解。
龍霸天如此大張旗鼓地抬高價格收購蝦皮蝦醬,到底想幹嘛?
難道他知道她在千崖島大集上賣了五十文,想跟自己競爭嗎?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龍霸天多大的範啊,豈能跟自己一個小小的村婦搶生意!
麥穗百思不得其解。
菜很快就上來了。
涼拌青蘿蔔,涼拌胡蘿蔔,蝦皮炒白蘿蔔,涼拌白菜,蝦仁炒白菜。
“他們家這是請兔子吃飯嗎?”元嬸嘀咕道。
一點葷腥也不見。
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也吃過好多人家的喜宴,卻沒有一家像莊家這麼寒磣的。
要不是她跟莊家是幹親,好多年的交情,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麥穗看了這菜,也是大跌眼鏡,難道莊青山家的日子過得如此艱難?
“就是啊,娶媳婦多大的喜事,就讓咱們吃這個啊!”紫衣婦人撇撇嘴,朝別的桌張望了一眼,低聲道,“咦,怎麼別人桌上有魚,咱們這桌沒有呢?”
眾人忙跟著看過去。
的確,別的桌上都有條黑不溜秋的清蒸鮁魚,唯獨她們這桌沒有,便紛紛埋怨道:“大家都是來賀喜的,怎麼還給分出遠近高低來,難道咱們就比她們矮一頭嗎?”
“各位嬸娘,咱們這桌的魚肯定是還沒有上來。”麥穗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也總不能幫著眾人數落莊家,便起身道,“大家先吃著,我這就去廚房看看。”
“咦,這小娘子是誰?怎麼沒見過?”
“是吳氏的女兒,也是這家新娘子的堂妹。”
“哦,怪不得眼生。”
“看上去是個通情達理的。”
……
“大家盡情吃,盡情地喝,千萬不要客氣啊!”林氏穿梭在人群裡招呼道,她穿著半新不舊的綠衣棉襖,打扮得油頭粉面的,鬢間還別了一朵紅色的絹花,看上去像是個唱戲的花旦。
“吃什麼吃,有什麼好吃的。”元嬸黑著臉道,“你們看著,等她過來我非搶白她一番,大喜的日子就讓咱們吃這個,也不怕人家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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