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聽了,也覺得很疑惑。
之前蕭景田不是說,要真正鎮壓住海蠻子,非得齊州那邊的官府出面不可,若是用武力強攻,只會適得其反嗎?
怎麼這個溧陽郡主一來,三下兩下就把事情解決了呢?
又一想,海上的事情向來沒有定數,各人有各人的招數,能解決了就好。
“那是,溧陽郡主那可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牛五像是親眼見過一樣,激動地比劃道,“溧陽郡主腰佩短劍,手拿大刀,四五個壯漢根本不能近她身,打得那些海蠻子是服服帖帖的,聞風喪膽,只要有郡主在,咱們這條海路就徹底安寧了。”
“太好了,咱們村裡的人又能出海捕魚了。”蕭芸娘笑道,“牛五哥,那你過幾天是不是又要跟著貨船去京城那邊送貨啊!”
“嘿嘿,這些日子龍叔那裡攢了不少貨,下個月怕是得送好幾船。”牛五撓撓頭,說道,“再有兩個月就過年了,天氣涼了,魚也好放了,船上多放些冰,就能把鮮魚運到京城那邊去,京城有錢人多啊,往往是船一靠岸,就被人搶光了,多少也不夠賣的,就是那些途中死了的魚,也剩不下。”
“那這麼說,咱們也可以捕點魚往京城那邊送了?”麥穗聽了,也來了興致,邊做飯邊說道,“聽說從暗礁島去京城也就三四天的路程,若是咱們村子的人在暗礁島附近捕上魚,送往京城,也是可以的吧?”
魚嘴村的漁民雖然整日在海上勞作,但日子過得不寬裕,鮮魚因為儲存的時間短,賣不掉,往往賣得很便宜。
據說有時候兩個雞蛋就能換一條兩斤重的大魚。
如果京城能賣上價錢,那村裡人為什麼不去京城那邊送魚?
她很是不解。
“嗨,三嫂你有所不知,沒有兩把刷子,咱們就算是把鮮魚送到京城那邊,也是掙不了多少銀子的。”牛五見麥穗這麼問,嘆道,“京城大灣子碼頭那邊設了關卡,凡是靠岸的貨船都是要上稅的,若不是像龍叔這樣的大貨主,小船根本就不合算,再加上靠近大灣子碼頭的那片海域,出了名的兇險,鄉親們誰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原來如此。”麥穗恍悟。
蕭景田在屋裡聽了牛五的話,臉色沉了沉,秦溧陽終歸是秦溧陽,歷來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殊不知她越是如此,局面只會鬧得更僵,他吃了藥,又吃了面,精神好了許多,他在炕上坐不住,又想下炕,卻被麥穗硬是攔下,非要他出了汗不可。
男人最終還是沒有拗過女人,蕭景田只好躺進被窩裡,開始還沒有睡意,後來竟然真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麥穗這才起身,端起木盆,去井邊洗衣裳。
蕭景田昨天穿的那件衣裳肩頭處有道裂痕,像是被什麼利器割破,裂痕處還有些許斑斑點點的血跡,難道他受傷了?
想到他一大早在外間呆了那麼長的時間,麥穗愈加相信她的猜測,他定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
麥穗越想心裡越難過。
她都跟他有了夫妻之實,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她不明白,他到底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實言相告的?
還有昨天沈氏喬氏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提他的那個什麼義妹,言辭間很是閃爍,若說她沒有疑心,那是假的,只是她覺得他肯定會跟她說他的那個義妹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他並沒有。
非但不提他那個義妹,連受了傷也瞞著她……
那在他心裡,她算什麼?
麥穗越想心裡越失落,心裡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