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星臺,眾位仙家聚集在了一起,他們正坐在一起飲酒作樂,對許久未見的仙友寒暄幾句。見胥長廷來,他們又一一將自己的賀禮奉上:“公主,冥帝,聽聞玉帝降旨讓你二人定親,特此前來敬獻賀禮。”
胥長廷淡笑道:“眾仙千裡迢迢趕到冥府真是幸苦了。”
不多時,敖寸心也從殿外走來,含羞帶笑的坐到了胥長廷身邊。不知何時,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霓裳羽衣的女子,明月下,她的發髻只用一根珍珠發簪綰起,身姿輕盈,仿若清風襲來,她便像嫦娥一般飄入月宮,她的雙眸似琥珀般晶瑩,但又有說不出的憂傷,她楞楞地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去是留。這裡不屬於她,她該離開,可她一時間忘了一切,甚至不知如何才能逃離。
眾人錯愕地問道:“這個女子是誰?”
又有人說道:“不知道啊,她怎麼穿著天界的霓裳羽衣?”
這時有人才反應過來:“天吶,那不是玉帝賞給公主的衣服嗎?”
“是啊,這女子怎如此大膽的闖入窺星臺,不知道今日是公主和冥帝的定親之宴嗎?”
紀妙之恍然大悟,自己穿的是玉帝賞給龍族公主的霓裳羽衣,可她卻傻傻被人欺騙,還穿著這衣服擾亂了他們的訂親之宴,她胡亂抹掉了掛在眼角的淚水,向鬼門關飛去。
她驀然發現身後有什麼將她拉了回來,紀妙之回過頭,與男子四目相對,她冷冷地推開了男子的手,說道:“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胥長廷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可是如今,他剩下的只有無奈:“你聽我解釋!”
紀妙之身形微顫,強忍著淚水,說道:“恭喜冥帝,冥帝還有什麼可解釋的?妙之還是先行告退,不打擾你二人訂親之宴了。”
胥長廷劍眉緊蹙,說道:“你不能離開這,你現在是鬼魂,離開這你會越來越虛弱。”
紀妙之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說道:“多虧冥帝費心了,不過妙之還真沒有如此重視自己的生死。”
“那個龍族公主,並非我所願,很快我便會與她說清楚。”胥長廷知道如今說什麼她都不會聽進去,她若想出去走走,他也絕對不會攔著她,只是不要離他而去。
紀妙之目光冰冷,問道:“很快?為何不是現在?”
見胥長廷沉默不語,她不禁大笑道:“怎麼?冥帝也無言以對?”
她毅然決絕地離去,可胥長廷又怎會真的忍心讓就這樣看她離開,他對著神荼說道:“神荼,務必要一步不離地跟著她。”
不知走了多久,紀妙之終於來到了一個小鎮,大街小巷張燈結彩,炊煙嫋嫋,這時天空飄起了柳絮一般的雪花,可奇怪的是她絲毫也感受不到寒冷,反而異常溫馨。
“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門口的大嬸連忙拉著紀妙之,笑容可掬地問道:“姑娘,你是從外鄉來的吧?今兒是元宵,你看我們這正在做浮元子和花燈,你要不要一起來做啊?”
紀妙之身形一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元宵節,可今日不是六月初六嗎?”
大嬸笑眯眯地回頭看著眾人,說道:“姑娘,你看你這記性,我們這裡的人都知道今日是正月十五呀!”
那些人異口同聲地附和道:“是啊姑娘,你定然記錯了!”
小男孩從紀妙之身後走來,拉著她的手撒嬌道:“姐姐,我們一起來做浮元子可好?”
紀妙之欣然地答應道:“好啊!”
望著桌上的糯米和果餌,小男孩天真無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幹淨的笑容,說道:“姐姐喜歡吃什麼味道的果餌?我們這裡的浮元子越甜,便越是會把苦惱之事拋之腦後。”
紀妙之低著頭和著面,心亂如麻地問道:“真的嗎?可以將不開心的事都忘了?”
小男孩的聲音幹淨而響亮,說道:“那是當然啦!”
紀妙之還是第一次動手做這些,沒想到自己做出來的浮元子賣相還不錯,她端著讓出鍋熱騰騰的碗,心底不由升起了暖意,坐在一旁的小男孩問道:“姐姐,甜嗎?”
紀妙之嘗了一口,眉眼一彎,說道:“嗯,好甜啊。”
小男孩興高采烈地說道:“一會我們去放蓮花燈,這樣苦惱便會統統消散了。”
或許這就是快樂,無憂無慮的生活便是快樂,紀妙之舒了一口氣,重重地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