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東揪揪西扯扯, 紀妙之推開了他的手, 怒斥道:“喂, 會痛的。”
胥長廷一把攬過了她的腰,又在她的肩上蹭了蹭,說道:“你看你現在的樣子, 和我本來的樣子像不像,這才是天生一對。”
紀妙之推開他,說道:“誰要同你天生一對, 快想想辦法把它除去。”
“那可不簡單。”胥長廷坐正了身體,他的手掌上登時間多出了一把剪刀,露出了寒芒向她伸出了魔爪。
紀妙之愣愣地問道:“你拿剪刀做什麼?”
胥長廷嬉皮笑臉地回道:“放心,我的手法極好, 定將主人變回以前細皮嫩肉的樣子。”
紀妙之搖頭:“不要, 這治標不治本。”
“那就用鉗子,連根拔起,絕不會再長出來。”胥長廷拿著鉗子,露出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那很痛的,不行。”紀妙之想到血肉模糊的自己便被嚇得膽戰心驚。
胥長廷繼續道:“那就用火摺子。”
紀妙之目光如水, 似要滴出來一般,極為認真的問道:“然後呢?”
胥長廷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道:“全都燒光啊!”
紀妙之這才發現自己被胥長廷耍了, 她怒不可遏地呵道:“你伺機報複對不對?你燒一個試試,你把我當成集市上賣的烤全羊啊。”
胥長廷又好氣又好笑,到這個時候她竟然想的還是吃的, 無論是生氣、開心她總是將自己真實的情緒放在臉上,或許她是這個世界最真實,最澄淨的人。可是曾經的紀妙之卻是截然相反,他似乎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她,但他明白若此刻不抓住,或許千年萬年再無相見的機會。
“那就沒辦法了,其實主人這個樣子也挺迷人的。”胥長廷笑比清河,似是玩笑卻又說的極為認真,他加快了腳步向門外走去。
紀妙之一頭霧水地喚道:“喂,站住!”
不多時,趙升端著湯藥入了她的房間,紀妙之因為之前的事還未完全消氣,她撇開頭冷冷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趙升目光炯炯,誠懇地認錯道:“之前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我是特意向你來賠罪的。”
紀妙之見到他便氣不打一出來,更別提什麼原諒,她揮著手說道:“不必了。”
趙升將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說道:“這碗符水,能解你身上的毒。”
“誰知道你還會不會繼續害我!”紀妙之漠然地掃了一眼桌上的符水,她上次就是因為他的符被囚禁,更不能再輕易相信他的話。
趙升淡淡地說道:“這藥是胥長廷親手為你熬的,他雖然自己也受了傷,卻不願假手於人。”
紀妙之不可置信地揚起頭,問道:“他受傷了?他方才不還好好的。”
趙升在一旁解釋道:“那池中的水是至寒之物,他又將內丹給了你,怎會毫發無傷,不過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是啊,她總是如此粗心大意,總是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冥冥之中,一直都是他在守護自己,或許這漸漸地成為一種習慣和依賴,紀妙之心不在焉地呢喃道:“原來是這樣。”
豫州這幾日流言四起,幾個婦孺在集市上議論著:“你沒有沒有聽說啊,最近豫州常有披著人皮面具的怪物出沒。”
提著籃子的婦人震驚地問道:“人皮面具?”
幾個女子在一旁應和道:“對啊,他們的臉時常會突然掉間下來。”
婦人半信半疑地說道:“天底下會有那麼邪乎的事?”
“所以你們可要時時警惕這些人,恐怕又是那些妖孽在作祟。”
一到宵禁,集市上便再無半個人影,正當小二要關門打烊時,來了一個頭戴帷帽的神秘男子。無奈下,小二隻好上前招呼:“客官,你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那人聲音沙啞,簡潔明瞭地回答道:“住店。”
小二做了記錄,又將木牌遞給了他,恭順地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那裡邊樓上請,這是您的排號。”
那人走了兩步,又回眸看了一眼,聲音低沉:“對了,準備點吃的上來,錢我會一起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