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矮小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 譏諷地嘲笑道:“被人誤解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受?”
紀妙之勉強用餘光掃了他一眼, 憤憤地說道:“妖巫, 你不得好死。”
“罵吧,你不是想去猳國麼?我現在便將你送到那裡,大王定然會很喜歡的。”
男孩的臉上的笑容愈發深邃, 竟讓紀妙之覺得有幾分毛骨悚然,若不是與猳國勾結,他必然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出來害人, 這一切的主謀,必然是他口中的大王。
紀妙之微微張口,卻發覺自己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來,她身上又下了定身符, 更是無處可逃, 她只記得男孩陰冷的笑意,之後便沒了知覺。
直至第二日,胥長廷才發現紀妙之被趙升帶走了,他幾乎將豫州翻了個底朝天。
找到了他所居住的地方,不顧一切地闖進了屋中, 問道:“趙升,我主人在何處?你將她弄到何處去了?”
趙升詫異地站起身,吃驚地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別來問我任何問題, 回答我紀妙之在何處?”胥長廷擔心她的安危,也擔心她被那些猳妖抓走,因為她本就身受重傷, 更無法保護自己。
趙升目光平淡,回應道:“她在房中休息。”
這時,慕容繡火急火燎地跑出來說道:“道長,不好了,那女子她逃走了。”
趙升眉間若蹙,沉吟道:“不可能,她身上有我下定身符,不可能輕易脫身的。”
那是祖師傳他的符咒,不可能一夜就失效,他似乎有了不好的預感,心中隱隱有些懊悔,臉上卻仍舊不動聲色。
“趙升你聽著,若她出了什麼事,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胥長廷怒視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住處。
待紀妙之從夢中醒來,發現周圍坐滿了女子,她們容顏秀麗,也正值豆蔻年華,神情卻露出了淡淡地憂傷。
她坐起,試探性地問道:“這裡好熱鬧啊,話說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女子白了她一眼,哭哭啼啼地回應道:“你還有心情笑,這裡是猳國,我們是被抓來替猳妖抓來繁衍後代的。”
“啊,原來真有此事啊?那豈不是不僅要生小猴子,還要變成母猴子?”紀妙之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這大概是他們專門用來關押人類的地上,四周只有冰冷的石壁,潮濕而陰暗,時而還有幾只老鼠東逃西竄著。
紀妙之撫摸著石壁,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逃出去?”
少女嗤笑道:“逃?別開玩笑了,這銅牆鐵壁的,往哪兒逃?”
“開啟這地牢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紀妙之受了傷,根本無法執行真氣,這石壁果真如生鐵般堅、硬,就算是她沒有喪失法力,恐怕也無法開啟。
鐵壁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居然有道暗門被開啟,只見進來的是一隻類似猿人一般的怪物,少女們站起身,蜂擁而上大聲地喊道:“喂,你這個怪物,趕快放我們出去。”
那人竟然說起了話:“大王聽聞你們人類,最是團結一心,禮讓謙和。你們六個人中,只能有一個人存活下來。”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立馬改變了方才的想法,爭搶道:“我不想死啊,讓我去服侍大王吧。”
“憑什麼是你,應當是我才是!”
猳妖將水果扔在了地上,居高臨下地說道:“這裡只有一個人的食物,五日後,我會再過來,活下來的人便可留在大王身邊。”
紀妙之看著眾人爭搶著地上的沾滿汙穢的水果,互相撕咬著,只為博取求生的機會。那人隨即又將門關上,她跑上前怒吼道:“你們大王沒吃藥吧,這樣很好玩嗎?”
慕容繡端著茶杯,看著一籌莫展的趙升,說道:“道長,喝點茶吧。”
“人是我弄丟的,我一定要想盡辦法將她找回來。”趙升雖嘴上不承認,心底卻是百般自責、懊惱。
慕容繡不以為然,勸說道:“道長,說不定是她自己跑了,你又何須如此自責?”
“不可能,她身受重傷,又如何解得開符咒,離開這呢?”趙升覺得此事必有內情。
慕容繡冷哼一聲,說道:“她是妖怪會妖法,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聽說豫州近來失蹤了許多女子,而且都是及笄之年未出閣的少女是嗎?”趙升低眉思忖著,或許這兩件事有必然的聯系,是同一個人在搞鬼。
慕容繡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是啊,我聽說蜀中有猳國,每當這個季節,便會下山來掠奪未出閣的少女。”
話音甫落,趙升便出了門,慕容繡在後頭喊道:“道長,你去哪兒?”
趙升簡潔明瞭地回應道:“去你說的猳國,絕不能讓妖孽如此猖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