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妙之嚇得後退了幾步,又看到那張比女子還妖孽的容顏,不可思議問:“魔媵你怎麼也在這?”
士兵身形凜然,架起槍矛暴喝道:“這是大王的文學侍從,宋玉公子,休要無禮!”
走在隊伍前面的男子,似乎發現了異樣,拉動韁繩朝宋玉走來,問道:“子淵,發生何事了?”
宋玉孤傲地說道:“這裡有一個無禮的瘋女人。”
景差環顧左右戀慕而灼熱的目光,不禁失笑,打趣道:“子淵你別動氣嘛,你看周圍這些女子,有多少為你而來?你有精才絕豔,絕代風華之姿,有仰慕者乃是正常之事,旁人羨慕不來。”
紀妙之一頭霧水地問:“你亂七八糟地說什麼呢?”
景差淡笑著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位淑女,若你想拜訪子淵,可上府中投帖,驚擾大王的車駕可是重罪。”
胥長廷擠出了人群,將紀妙之拉到了自己身後,作禮道:“我這位妹妹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請公子恕罪,我們這便離開。”
宋玉倒真是未放在心上,他對方才的話也是置若罔聞,抽動著馬、鞭向隊伍趕去,而景差則是平易近人地回眸一笑,說道:“兩位淑女,後會有期。”
紀妙之看著宋玉的背影,秀眉輕蹙,說道:“長廷,這人分明是魔媵,我不可能認錯!”
胥長廷目光如幽潭一般深邃,良久,他勾起嘴角,解釋著:“他真的不是魔媵,只是長相相同罷了,他是屈原弟子宋玉,戰國時期的辭賦家,今日他是與大王同行要去賞遊雲夢澤的。”
“雲夢澤?”紀妙之總覺著有何處不對,可她卻實在理不清何處出了問題。
胥長廷不厭其煩地解釋:“這只是有關巫山神女的一個傳說,楚懷王曾遊高唐觀,夢與神女相遇,神女自薦枕蓆。也就是說襄王讀宋玉追述《高唐賦》,也想夢會神女。”
紀妙之並未知其意,傻乎乎地問:“那她的枕頭該富可敵國吧,連大王都視為至寶,若我們將它偷來,那不是可以換很多吃的了?”
胥長廷茫然又問:“主人,你還沒告訴我,方才景差為何喚我淑女?”
紀妙之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出來時給他綰了個唐朝的發髻,還簪了朵淡粉色的花,她故作鎮定地說道:“他,眼神不好,老眼昏花的。”
胥長廷半信半疑地問:“不過才弱冠之年,如何就老眼昏花?”
紀妙之撇開頭,強忍著笑意:“還不興人類提前進入老眼昏花時期。”
“我看是主人提前進入鬼話連篇時期。”胥長廷摸著發髻,摘下了簪花,如綢緞般的青絲傾瀉而下。
引得周圍女子蜂擁而上,七嘴八舌地問:“公子你貴姓?家住何處?”
“你長得可真英俊,我本以為楚國美男非宋公子莫屬,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仙姿玉貌之人。”
就這樣互相推搡著,最終胥長廷手中的簪花,被那些女子你爭我搶地掉入了一旁的池中。他忍無可忍地怒罵道:“讓開!”
那簪花是紀妙之的東西,他又怎會捨得弄丟她心愛之物,可是簪花隨著河流漂的越來越遠,胥長廷腦海反複響起一句話:無論何時何地,你都不能施展法術,否則會受到噬骨蝕心之痛。
可噬骨蝕心又如何?換來片刻的歡愉,總好過他將自己永遠封閉在清冷的宮殿。為了她的心愛之物,他受一點苦痛又能算得了什麼?他不惜用術法將池中的簪花回到自己手中,又將小心翼翼地放入袖中,就如同眼前之物是絕世珍寶,這一切都是來源於一個人。
而在另一邊,紀妙之被一群巫覡圍在了中央,他們戴著猙獰的青銅面具,手握辟邪劍,口中還念念有詞,加上所跳的驅魔舞更是詭譎神秘,讓人不寒而慄。
作者有話要說: 熟睡中的紀妙之,抱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流了一大堆口水:“大雞腿。”
只聽一聲怪叫,紀妙之猛地睜眼,對上了胥長廷的臉。
“喂,你都化成人形了,還跑我床上睡覺!”
“主人,一個人睡我害怕。”
“你現在是人,不是獸!”
“那我變回神獸的模樣就可以跟你一起睡了!”
胥長廷暗暗竊喜地變作了本來面目,不等紀妙之回應便鑽入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