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書沉默的看著她沒說話,天心說完自己要說的了,她不在意沈青書是否可以接受,也不在意他這麼冒失的搞挑撥離間是因為什麼,轉身就走。
“讓昨晚那個姑娘小心。”天心走了兩步,就聽到了沈青書的聲音。
天心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已經送她離開了。”
那晚被海龍欺負的姑娘叫鴛鴛,在怡春院三年了,昨兒個半夜天心就讓人把她給送走了。
海龍受了如此屈辱,他那個哥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天心不怕他,可卻擔心他們會把氣兒撒到鴛鴛身上。
這年頭,貴族家死條狗,都能驚動衙役出來抓兇手,可如果死一個青樓女子,多半就是一條席子一裹,直接扔到亂葬崗的,每人會在意她們因何而死。
可讓天心沒想到的,鴛鴛還是出事了,那是三個月後的一個早晨,骨瘦如柴的鴛鴛被人掛在了東大街的牌坊上。
被發現的時候,渾身是傷,什麼也沒有穿,已經死了。
天心讓人把屍體抬回了怡春院,請了仵作回來驗屍。
鴛鴛是昨兒個夜裡死的,肚子裡一點東西都沒有,起碼三日沒有進食了。且身上新傷舊傷蹭蹭疊加,隱□□血肉模糊……
“看她身上這些傷,起碼被虐待了三個月。”仵作和天心說到。
天心沒有表情,結了銀子給仵作,讓人送仵作走了。
她讓胖大嬸給鴛鴛換了漂亮幹淨的衣服,化了妝,梳了頭。
隨後就坐在她身邊。
老狐貍一輩子活得極其逍遙,且本身活太久對生死就不怎麼看重,她也知道一切輪回生死皆有因果定數,不能執著。
可這次,天心心裡不是很舒服,這個小姑娘和她並不熟,可年夜飯的時候,她吃過她燒的菜,這就算和她結緣了,所以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外頭下著瓢潑大雨,天心準備走的時候,沈青書來了。
他大約是從外面回來的,渾身濕透了,面色有些發白,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
“是……是那晚那個姑娘?”從走出那間柴房之後,沈青書沒在天心面前如此失態過。
“嗯。”天心點點頭。
沈青書腳有些發軟,扶著門才站穩,“怎麼會這樣……”
“回去換身衣裳吧,一會兒該生病了,我會給她一個交代的。”天心停頓了一下,“對了,你準備一下吧,咱們要提前出發去京城了。”
“提前?”現在距離科舉考試還有一年多。
“嗯。”天心笑了笑,“路上咱們再各處遊歷一下,增長些見聞。”
天心的笑容,落在沈青書眼中,十分的刺眼,一條人命沒有了,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他沉默了許久,“好!”
正欲離開,雨幕中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
“花娘……咳咳……花娘救命!”
天心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看守沈青書家墓地的人,眼角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頂著大雨連夜趕到墓地,入眼是一片狼藉,衣冠冢裡的衣裳到處散落著,老太太的棺槨翻在了地上,屍身泡在了泥水中。
看守的人的屍體也躺得橫七豎八的。
沈青書崩潰了,他不顧風神和青魘的阻攔,拼了命的要往棺槨那邊去。
“放開我,你放開!”沈青書拼命掙紮著,“奶奶……奶奶我對不起你……連讓你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老狐貍 !杵著幹什麼?想想辦法啊!”風神沖天心大喊到。
天心聞聲走過來,一巴掌拍暈了沈青書。
風神:“……”讓你丫來想辦法,沒讓你丫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