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越來越亮,和煦的陽光絲絲縷縷的穿透米黃的窗幔,讓原本靜謐的房間都多了幾分暖意。臥室的大床上,祐珥已經醒了好一會了,可是懷裡樓冠塵睡得很沉,甚至因為光線的困擾,整個人都蜷縮排了他的懷裡,祐珥因此不敢動彈了。
反正時間還早,祐珥覺得讓樓冠塵睡到自然醒更好,想到每次他剛甦醒時異於常人的遲鈍,祐珥的眼底也浮現幾分笑意。
不過很快,他的笑就變成了懊悔。
“轟,轟,轟……”一陣足以響天動地的轟炸聲在軍事駐地的上空響起。
祐珥瞬間張開精神力結界,可是已經晚了,樓冠塵猛地睜開眼,滿是睏意的眼睛閃過厲色和警惕,掙扎著就想坐起。他昨晚心裡裝著事,難免睡得晚,結果好容易睡得香甜來這麼一下,徹底就清醒了。
“沒事,只是日常集訓的號角。”祐珥看樓冠塵被驚得臉色發白,急忙的撐起胳膊安撫。
樓冠塵鬆了口氣,一下子鬆懈下來,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狂跳的心臟迴歸原位。
“每天都這樣的?”樓冠塵看了眼時間。就算他現在身體健康的不得了,手腳都有點發軟,每天都來這麼一下,他怕是要好好鍛鍊神經了。
樓冠塵剛問完,忽然想到還有個獨自一人的小錦堂,連忙推開祐珥,“遭了,錦堂呢!”
樓冠塵快速的下床,急急忙忙就想開啟房門走了出去。他因為聯想到少時的妹妹,滿腦子都是錦堂可能受到的驚嚇,一點也沒發現身後祐珥不見半點慌亂,反而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容。
直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能量從身邊拂過,湧向沒有半點動靜的小臥室,樓冠塵才頓下腳步,扶額無聲的笑了起來。
“你要習慣運用精神力,而不只是靠你的感官和手腳。”祐珥含笑的提醒從身後傳來:“錦堂一點也沒有被吵醒,反而是睡在他枕頭旁的抱月紫晶獸醒了。”
樓冠塵收回腳步,也像祐珥那樣直接外放精神力,整個院落的情形全方位無死角的落在了他的“眼裡”。阿白果然醒了,正在不老實的拉扯錦堂身上的被子,卻被錦堂一個側身牢牢抱住,動彈不得的它歪了歪小腦袋,烏溜溜的金色大眼睛十人性化的露出一絲沮喪,趴下小身子不動了。
樓冠塵放下心來,回頭看著祐珥粲然一笑,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主臥室連通的盥洗室。等兩人都洗漱穿戴整齊,祐珥將院落的控制權交給了樓冠塵共享。
“今天是我疏忽,以後不會讓你被驚醒的。”祐珥認真的保證。基地情況特殊,他不能讓院落防禦排除軍部警鈴,不過保護冠塵和錦堂不受驚擾,還是可以做到的。
樓冠塵失笑的搖頭:“哪有這麼嚴重。”是他沒有熟悉軍事駐地的生活而已。
祐珥見樓冠塵真的沒在意,勾起唇,卻也沒有改變之前的打算。樓冠塵每天早上都習慣懶一會床,祐珥早就發現他是真的醒不過來,自然不想強迫樓冠塵像他們這些正規軍一樣。
出了臥室,祐珥去處理公事,樓冠塵去了一趟放置在院落一角的種植間,採集一些成熟的藥用植株的備用。當然,更多的都是來自浮雕空間。自從發現他可以包容各種特質的契者精神力,樓冠塵特意採買了大量即將成熟或已經成熟期的植株,反正他能用自身精神力繼續蘊養,可以大大的減少培育的時間和精力。
等他折返,艦隊的後勤食堂已經派人送來了早餐,堆滿了餐廳的長桌。
“冠塵哥哥!”錦堂已經抱著阿白坐在那裡等著了,看到樓冠塵,高興的站起身,就連他懷裡的抱月紫晶獸都衝著他“嚒嗚”一聲,像是在打招呼。
作為副官的管文斌和新上任的譚風,在基地院落都是有房間的,也出現在早餐桌上,樓冠塵和他們一一打好招呼,剛好祐珥帶著康立、康鳴兩兄弟過來,七人一獸十分融洽的享用了早餐。
“冠塵,昨天還沒來得及正式介紹,康鳴和康立都是我族侄,如果譚風顧不上的時候,一些私事你也可以直接聯絡他們兄弟。”祐珥細心的交代。
“堂嫂好!”康鳴和康立笑眯眯的招呼。
“那以後就麻煩你們了。”樓冠塵也笑眯眯的點頭,毫無負擔的坦然接受了。他已經打算讓譚風協助管理帕特里克號,祐珥這樣安排能幫他省不少事。至於護衛一職,等他拿到契者機甲,也不需要兩個三級戰士保護他,照顧錦堂倒是可以。
康立看著樓冠塵的笑臉,和自己弟弟對視了一眼,心情更加輕鬆了。
吃過飯,樓冠塵把帕特里克號的部分許可權交給譚風,讓他帶著康立、康鳴和那些確定的艦員去熟悉戰艦,自己和錦堂、祐珥和管文斌,一起去了基地後勤的醫藥處。這個基地後勤,當然是第七艦隊的所屬。駐地後勤部在總指揮所,以祐珥備受帝王戒備的身份,那裡可不適合錦堂去。
“那,我是要拜這裡後勤處的藥劑師做導師嗎?”錦堂一臉的期待,雙手還抱著一個禮盒,是樓冠塵讓他送給後勤藥劑處的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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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冠塵搖了搖頭:“不,就像你在百藥閣打工一樣,你在這裡只要跟一位博學的藥劑師打雜,從學徒做起就行。”
樓冠塵一開始是想找一位高階藥劑師單獨教導錦堂的,可是等蕭銘晨調查以後他才發現,這裡的高階藥劑師和他認定的高階藥劑師完全不同。與其說他們是藥劑師,還不如說是製劑師。他們都是依據藥劑配方和固有流程進行製作,藥劑品質純看熟練度、原材料的相容品質以及對自身精神力的精控程度。
這讓樓冠塵大為震驚,加上高階藥劑師大多是契者,地位尊崇無比,除了家族子弟,根本不願意教導未覺醒的弟子,更看不起錦堂這樣出身的未成年。樓冠塵雖然能有手段讓對方同意,可這種導師如果不是真心實意,將來吃虧的還是錦堂。
於是,在不可能請到哈瓦星系僅有的兩位藥劑大師做導師的情況下,樓冠塵乾脆放棄了讓錦堂跟這些高階藥劑師學習的念頭,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實踐操作出真知,當然是向軍部後勤的專職藥劑師學習更合適。只有他們,才是最瞭解戰士情況的。
錦堂一向聽話,雖然不明白樓冠塵為什麼改了主意,還是沒有異議的就同意了。
不過管文斌卻十分不解,他從蕭銘晨那裡知道,這段時間一直幫著樓冠塵調查高階藥劑師,第三軍駐地藥劑師的情況還是從他這裡傳出去的,怎麼轉眼樓冠塵就打算讓錦堂打雜了呢。
“冠塵,不會是哪位藥劑師提出要錦堂先從學雜做起吧?”管文斌有點不滿了,難道樓冠塵看中的是第七艦隊的藥劑師,結果他們居然提了這麼過分的要求?
樓冠塵失笑的擺了擺手,不過都到了後勤的地界,他也不能說得很細,只含糊的笑著解釋:“錦堂想學藥劑,為的還不是你們,還有比軍部專職藥劑師更熟悉戰士的身體嗎?而且這裡普通藥劑師和契者藥劑師都有,最適合錦堂這個年紀的人學習了。”
管文斌一想也對,而且又在眼皮子底下,有沒有人敷衍立即就能知道,頓時鬆了口氣。
祐珥卻不這麼想,他側頭看向樓冠塵,輕聲的問:“艦隊的藥劑師偏向於傷害性治療,更講究實際製藥,那錦堂就不能接受完整的藥劑傳承。是不是有其他要注意的?”
樓冠塵正打算回去以後再談,在注意到錦堂清澈帶著求知慾的眼神,心中一動。
“我手裡就有最基礎的藥劑理論,至於更深一步的,整個哈瓦星系恐怕只有在藥劑大師那裡能找到一點了。”樓冠塵說完,不顧管文斌震驚的雙眼,看向若有所思的祐珥:“如果我猜的沒錯,不只是藥劑,還有器造、浮雕、能源石這些,帝國的高階技師所掌握的,也不過是從其他星域傳來的高階配方而已。所以錦堂就是想系統的學習,也是沒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