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信花焰火竄天而起,炸亮了陰雲密佈的夜空。
絢火之下,是一張清絕如仙的面容,五官絕美,瞳深無底,萬縷青絲隨風蕩起,被焰火染上了璀璨的華光。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被鎮住了。
“仙人!”
“是神仙下凡!”
“是神仙來救我們了!”
廢墟場上的百姓,躲在陰暗鬥巷中的百姓,無不匍匐膜拜,跪地高喝。
朱佑樘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這才發現,身邊只剩了舞江嵐、文京墨二人,而郝瑟和流曦早就不見了。
“你、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劫持咱家?!”梁芳扯著嗓子大吼,“你可知道咱家是什麼人?!”
“你們是什麼人?!放了梁公公!”東廠首領舉劍大喝,令所有東廠將屍天清圍了個水洩不通。
“老子當然知道,你就是萬貴妃的一條狗!”
一抹紫衣從天而降,端端坐在了太師椅的椅背上,雙臂環胸,雙眼倒吊,好一派土匪氣勢。
在他身側,黑衣冷麵男子扶起嚇癱的老漢,身形一閃一回,就將老漢送到了包圍圈外。
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東廠首領開始冒汗,四周手下開始發抖。
“你們這幫廢物,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救咱家啊!”梁芳大叫。
橫在梁芳脖頸的劍刃一抖,立將那肥呼呼的脖頸劃出了血口。
梁芳瞬時消聲。
“梁芳,你若再敢說半個字,此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郝瑟挑眉瞪著梁芳道。
“你、你們不敢殺我的——”梁芳哆嗦道,“若是敢傷我半根毫毛,這裡所有的人,都要為我陪葬!”
“就這麼幾個人?!”郝瑟瞥了一眼四周的東廠衛,冷笑一聲,“還不夠給我們塞牙縫,你說是不是啊,屍兄?”
屍天清眉峰一凜,青衫狂蕩飛舞,無形劍氣飆殺掃射一圈,立將一眾東廠逼退半丈。
“就算你們武功蓋世又能怎麼樣?!外面還有兩百衛兵,你們逃不出去的!還、還有——今天在場的所有百姓,都是同犯,全部都要論罪!”梁芳嗓音變調拔高,“挾持朝廷命官,全部死罪!難道你們敢得罪朝廷,得罪皇上,得罪萬貴妃不成?!”
一句話說罷,整座圍城死寂一片。
眾百姓俯首,眼淚早已流幹,面露絕望死相。
郝瑟狠狠眯眼,屍天清冷眸,流曦狠目。
梁芳看著三人表情,顯出猙獰笑意:“還不速速放了我,我若是心情好,或許可以放這些百姓一條生路——”
“我敢!”
突然,一道清脆少年音從暗巷中爆出。
眾人一驚,回頭望去,但見一名白袍少年走出黑巷,站在了灼灼火光之下。
面如冠玉,眉目清俊,全身中透出無盡威嚴和貴氣。
東廠一眾悚然變色,梁芳雙眼暴突。
“小堂……”郝瑟瞪眼,一臉震驚。
朱佑樘面色沉冷,慢步上前,身側,文京墨、舞江嵐寸步不離。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東廠衛豁然散開一條通路,讓朱佑樘暢通無阻穿過人群,站在了梁芳面前。
朱佑樘定定看著梁芳,聲音平靜無波:“梁芳,我敢得罪萬貴妃!”
梁芳全身抖若篩糠,雙腿一軟,撲通跪地:“太太太太、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