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芊溪死時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說……
郝瑟猛然看向頹然坐在床鋪上面色慘白的絕美青年,錐心之痛瞬時湧入四肢百骸。
不是迷心陣中的虛假幻影,而是……噩夢在眼前真實再現……
“屍兄!屍兄!”文京墨急速拍打著屍天清的肩膀。
“微霜兄!”舒珞一臉焦急錘著屍天清後背。
可屍天清,就如一隻人偶一般,弓腰坐在床上,雙目虛睜,瞳子黑漆一片,仿若兩個無底洞。
一股驚心的顫慄從脊背處升騰而起,郝瑟一個機靈,豁然沖上前:“我來!”
說著,兩隻手驟然探出,一邊一個捏住了屍天清的臉頰,狠力向兩邊一扯。
“屍天清!你給老子醒過來!你是屍天清!是老子逆天改命救回來的屍天清!不是尹天清!”
震天動地大嗓門聲中,郝瑟一雙三白眼泛出赤紅水光。
舒珞、文京墨、流曦六目圓瞪,萬分驚詫看著屍天清一張清絕容顏被拉成了一張大餅臉。
而那一雙空洞眼眸,卻隱隱泛起銀色波瀾。
那波瀾一圈一圈蕩起,燦燦點閃,最後化作漫天銀河,凝注到了郝瑟身上。
泛白薄唇泛起虛弱笑意:“阿瑟……好疼……”
郝瑟雙手緩緩松開,水光沿著眼眶泛起星辰漣漪:“屍天清!”
絕美青年眉頭微微一蹙,星眸之中顯出不忍之色:“阿瑟……不疼的,天清不疼,你莫急,一點都不疼……”
說著,那修長手指微顫提起,探向郝瑟眼眶。
可還未觸及郝瑟面板,就驟然落下,整個人重重倒在了床鋪之上。
“屍兄!”
“微霜兄!”
“公子!”
數聲驚呼響徹天地。
柳絲長,晨煙細,床幕垂,君夢不知醒。
重重床帳之內,絕美青年靜臥沉睡,眉目如畫,清絕如仙。
在他容顏上方近在咫尺之處,卻懸著一張溫潤如玉的柔俊面容,長睫微斂,輕輕顫抖,端秀鼻尖幾乎抵住身下人光潔下巴。
一清一柔的兩道呼吸,纏綿一處,流連往返。
突然,一雙三白眼毫無預兆冒了出來,恰好插入兩人幾乎碰觸的鼻尖間隙之中。
“聞到了嗎?啥子情況?!”
舒珞長睫開啟,直起身形,搖著玉扇走回屋中,撩袍落座在桌旁,嘆了口氣:“這迷毒味道太輕了,舒某也聞不真切,很像是……迷幻疊香。”
“迷幻疊香?啥子玩意兒?”郝瑟忙坐下給舒珞倒了一杯茶。
“是雲隱門的一種迷毒,可令人昏睡三個時辰,醒後一時三刻之內,神思恍惚,心智迷失,反應遲緩,但一時三刻一過,便無大礙,並不是什麼厲害的□□。”舒珞科普道。
“看來這迷毒頂多隻能算是屍兄走火入魔的一個誘因,而令屍兄走火入魔的主因,應該是屍兄今天再夕秋院內看到的情形——”
郝瑟摸著下巴,看向縮在角落裡的季維君,騰一下站起身,一把將季維君扯了過來。
“小子,將你今日在夕秋院看到的一五一十都說出來!”
季維君全身縮成一團,神色恍惚,至始至終只重複著一句話:“一模一樣,不可能……為何會……一模一樣……”
“臥草!是個廢的!”郝瑟翻了個白眼,扔掉季維君,又惡狠狠看向流曦。
流曦不覺打了個寒顫,幹巴巴道:“我只看見薛槿之提著劍站在武騰飛的屍體旁邊……然後很多人沖進來……公子就暈了……”
“救命啊,又是一個語言功能退化的!”郝瑟煩躁抓頭。
“小瑟莫急,千竹兄出去打探訊息已經有一陣了,想必就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