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再看屍天清。
屍天清雙眉皺成一個疙瘩,垂睫不語,一副憂國憂民的苦大仇深表情。
果然,屍兄又心軟了……
郝瑟暗暗嘆氣。
於是,這一路之上,受到屍天清的沉重氣氛感染,眾人皆是噤聲無音,只是默默趕路。
就這般兜兜轉轉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地勢逐漸平坦,眼前風景也慢慢開朗起來。
“屍大哥、郝大哥、文大哥,我們到了!”
突然,葉英招站定身形,一臉欣喜向前一指。
屍天清等人腳步一頓,抬眼望去。
前方山路盡頭,一塊丈高的巨大石碑屹然聳立道邊,青色石胎,上面覆著厚厚的墨綠苔蘚,其上鐵畫銀鈎刻著三個大紅字跡“翠燦峰”。
越過石碑,展目望去,恰好能看到半山風景,但見峰巒疊綠,林海波濤,不遠處的蒼色飛簷隱隱藏在林海之中,仿若無數飛鳥展翅欲飛,看起來很是壯觀。
一條竹蔭山道從石碑啟始,仿若一道碧綠的屏弧,蔓隨山腰向前延伸,看方向應是通向那飛簷屋脊建築群所在。
“屍大哥、郝大哥、文大哥,這邊請!”葉英招踏入竹道,前方領路。
眾人隨之步入竹屏山道,兩側翠竹密聳,向山路中央彎身而下,竹葉交錯織彙,形成一道長長的翠碧屏障,遮天蔽日。
葉英招步履輕快沿路快行,臉上不覺帶上輕松笑意:“待出了這竹林道,就是翠燦峰的練武場,繞過練武場,便是南峰竹院,屍大哥你們先在那處歇息片刻,英招去稟告三師姐……”
“轟!”
突然,竹道前方傳來一聲巨響,還參雜著數道驚叫之音。
眾人立時神色一變,葉英招更是連招呼都顧不得打,一溜煙就奔了出去。
屍天清身形驟閃,郝瑟騰身高躍,文京墨步履飛煙,流曦化身成影,瞬時也沖出了山竹道。
一出竹道,四人只覺眼前一亮。
前方三丈開外,竟是一處廣闊空地,地面之上,鋪著細細的金色砂石,燦燦耀眼,四周插著藏青色的三角旗,迎風招展。
金砂地面中央,以青色石臺壘有一坪高過三尺的圓形石臺,方圓數丈,很是寬敞。
正是葉英招口中所說的練武場。
而在練武場東西兩側,分別站有兩撥人,一隊身著藏青色青衫,手持青白雙色劍穗,顯然是九青派的弟子;而另一隊,則是身著辰砂色短襟短靠,頭束高髻、橫紮玉帶、腰間皆佩著二尺長的墨色雙劍。
此時,雖然兩隊人馬分相對立,但精神狀態卻是大相徑庭。
九青一派皆是面色陰鬱,還有數人臉色蒼白,嘴角帶血,互攙而立,一臉憤憤。
而另一隊人可就囂張多了,個個昂首挺胸,面帶鄙夷,聲含嘲弄,亂聲哄喊:
“哎呦,什麼九青劍法,連上五人,連敗五場,太丟人了吧!”
“就是就是,還不如我們梅山派路邊的野狗厲害呢!”
“哈哈哈哈,什麼九青派,劍法根本不入流,不如叫九流派好了!”
哄嘲聲的中心,正是練武臺上一站一跪的兩人。
站立那人,也是辰砂短靠,手持雙劍,綠豆眼,塌鼻樑,面黃無光,兩道細眉高飛天際,滿面囂躁之氣,正朝著面前跪地的九青弟子提聲嘲笑:
“哈哈哈哈!什麼九青雙璧?連我十招都接不過,簡直就是狗屁!”
而跪地那人,單劍撐地,背後汗濕一片,圓臉泛青,額爆青筋,腰際處滲出刺目血紅。
“誒?那個胖乎乎的小子不是仲華方嗎?”郝瑟驚呼一聲。
屍天清面色一沉,文京墨一眯眼,流曦繼續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