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秦老爺是否方便將貴客名單謄抄一份給我們?”靜坐許久的屍天清出聲道。
屍兄,幹的好!
郝瑟雙目一亮,暗暗點贊。
秦柏古目光慢慢移向屍天清,靜望片刻,平聲道:“若是秦某說不方便呢?”
先人闆闆!這老頭絕對是來找茬的!
郝瑟立時怒火中燒,噌一下站起身,從懷裡掏出那兩枚銀錠子,啪一聲拍在了石桌上,提聲道:“秦老爺,我郝瑟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向來是一言九鼎,只要是我郝瑟承諾之事,定會竭盡全力完成。承秦老爺重金委託壽宴一事,自是不敢怠慢,日日殫精竭慮,唯恐不周,所以才來與秦老爺商討。”
說到這,郝瑟深吸了一口氣,拔高嗓門:“只是秦老爺似乎並不信任我等,既然如此,郝瑟自知才疏學淺能力不足,不配為秦老爺準備宴菜,這銀子就請秦老爺收回去,另請高明!”
一段話說得是氣勢洶洶,擲地有聲。
秦柏古眉頭一動,目光定在郝瑟身上,雙眼慢慢眯起,兩瞳灰眸驟然加深,宛若兩潭泥沼漩渦,飛旋滲骨,吸人魂魄。
臥槽!出了什麼事兒?!
郝瑟立時大驚,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不禁倒退一步。
突然,一隻蠟黃手掌壓在了郝瑟肩上。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立時就消去了八成。
屍天清身姿筆直如松,靜望郝瑟泛白面色一瞬,豁然扭頭看向秦柏古。
劉海猝揚飛亂,精銳眸光宛若冰刃倏然凝射而出,這一瞬,屍天清整個人就如一柄出鞘利劍,寒意流縈,令人無法逼視。
對面秦柏古的眼皮一跳,倏然將眸光收了回去。
屍天清掃了一眼秦柏古,回頭望向郝瑟,輕輕一笑:“阿瑟,沒事。”
立時,冰劍消融,霜雪化溪,滿庭花綻,萬物複蘇。
對面的秦柏古雙瞳豁然繃大,全身迷障之氣霎時消失的幹幹淨淨,只留一臉驚詫萬分的表情掛在臉上。
“秦老爺,若是無事,咱們就先走了啊!”郝瑟急忙拉住屍天清手腕,忙不疊向外走。
“且慢!”秦柏古騰一下站起身,定了定神,驚詫之色漸漸淡去,又變回古井無波的一張臉,提聲道:“老莫!”
“是,老爺!”
之前退下的老僕突然冒出,簡直猶如鬼魅一般,嚇得郝瑟頭發根又倒豎一片。
“稍後,把壽宴賓客名單送一份到二位小哥府上。”秦柏古吩咐道。
“是,老爺。”老莫應聲離去。
秦柏古上前一步,將桌上的銀錠子拿起,遞向了郝瑟:“小郝,這壽宴一事,秦某的確無人可託,還望你二人可助老朽一臂之力。”
說話的語氣竟是比之前緩和了不少,竟還帶了幾分恭敬相請之意。
“額……”郝瑟死魚眼圓瞪,轉目望向屍天清。
屍天清唇角輕勾:“天清聽阿瑟的。”
郝瑟眉梢一挑,立時瞭然。
老子明白了,屍兄的意思就是,經過剛剛一番試探和目光對戰,這秦老爺根本不是屍兄的對手啊!
想通其中關節的郝瑟立時精神大振,大方接過銀子,向秦柏古一抱拳:“多謝秦老爺信任,宴席一事,就包在小的身上。”
秦柏古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嘴角扯了扯,露出七分像笑臉三分像哭相的奇異表情:“好,秦某拭目以待。”
“幸虧咱們要了一份賓客名單,否則真要抓瞎了啊!”
郝瑟站在葡萄架下,手腕一抖,手裡的卷軸就如流水一般嘩啦啦瀉了一地,竟有半丈之長,把葡萄架下的空地都鋪滿了。
“我的老天,這起碼有一百多人吧!”顧桑嫂隨手抓起名單一截,掃了一眼,咋舌道,“想不到這秦老爺平日裡深居簡出的,交友竟如此廣闊。”
“是啊,而且名字都特怪。”郝瑟指著名單中間一處,“你看這四個人,徐大虎、王二狼、李三熊、趙四豹,這什麼鬼啊,比網名還不如,這秦老爺不會是隨手編了一串名字來誑咱們吧?”
“還真不是!”陳冬生一旁一臉鄭重道,“這四個人我知道,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黃河四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