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各種原因,依然是無限趨近燃點的,打著擦邊球。
直到華茵複課,何櫻終於不用每晚備兩份課,在高二高三級部之間來回奔波。
連校園的陽光都柔和了許多。
但,就在她以為會輕松許多的那天下午,就接到了家長的聯合投訴電話。
希望她管一管班上的男生,宋淵。
何櫻聽完家長的控訴,心裡籠著一團火,蹭蹭往上竄。
按說宋淵家境優渥,還是人們最歆羨的書香門第,他父親宋硯是國內名列前茅的高校,明大的副教授。
但怎麼說呢,從宋硯起就高高在上,對高中老師滿眼的看不起。
看不出一絲一毫高階知識分子的風骨姿態。
家長會沒參加過一次不說,連宋淵的作業竟然都是他代做的。
何櫻和他交涉了幾次,人家都冷淡閉門不配合,她再好的脾氣也不想搭理了。
只要看字跡不是宋淵自己寫的,她一律不改,發回去。
人家堂堂一位明大文學院副教授,哪裡能輪到她指點江山了。
但沒想到這個宋淵越來越混,自己不學也鼓動著同學放棄,別念書了,趁早培養個別的愛好。
少年本就心性浮動不定,他還成天不鹹不淡說些“我爸說了高考沒用”之類的話,搞的周圍好幾個孩子,心不在焉。
家長義憤填膺:“何老師您看看,宋淵爸爸是明大的教授,他高考錄取有優惠政策的,當然不愁。”
“那我們這樣普通家庭的孩子,好好的念書高考就是最光明的一條路了,他這、這自己不學還要帶累我們的孩子哪。”
何櫻溫言向家長保證著,轉手就把宋淵喊到了辦公室,請他家長到學校一趟。
第二日,他的“家長”是來了。
但何櫻也經歷了從教以來,第一次荒誕無奈,怒極反笑的狀態。
“家長”是個和她同齡的男生,衣著樸素幹淨,人算不上帥,但勝在眉目謙和安靜。
他叫叢茂,是宋硯手下的研究生。
何櫻三言兩語就套出了話,宋淵以往那些作業,都是“老闆”宋硯,連夜安排給他寫的。
能上明大的,自己當年念書的時候,必然也是個標準的學霸,叢茂也不例外。
他很尊重老師,尤其是見識過大學裡那些冠冕堂皇的“老闆”後,愈發懷念起高中老師的可愛。
他在何櫻面前頭都抬不起來,只好苦澀笑著賠禮:“何老師,真是抱歉,但我也實在是……沒辦法。”
“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
何櫻安慰的笑了笑,轉而說:“這樣吧,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你老闆,就說宋淵的班主任特別煩,特別難對付,就非要見你。”
“您要是沒空過來,我就去家訪,給個地址就成。”
叢茂憂心忡忡:“……這樣說不好吧。”
“這有什麼的,”何櫻笑容放大,帶了點冷色:“我又不怕得罪他,何必讓你難做呢。”
她如今回想起來,最慶幸的便是當初讀研時,跟了位人品學術都閃光的好導師。
叢茂雖然覺得不妥,但,人在屋簷下也不得不低頭。
他只好一連向何櫻道謝,打電話給宋硯去了。
當天正好是週六,高二年級集體補課是輪流坐班。
何櫻的課結束後,便驅車載著叢茂一同去了宋淵家家訪。
好不容易停好車上樓敲門,宋硯故意問了許久才放她進去,就差要檢查身份證了。
辛苦替他跑腿的叢茂待遇更差,宋硯連喊他進來喝杯茶的客套謝意都沒有,揮揮手,就讓他回學校去了。
何櫻簡直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