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嗡地一聲,沈元歌睜大眼睛,懵了。
唇舌被人重重的輾轉吮吸,帶著幾分不安和惶急,摟著她的懷抱也越收越緊,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沈元歌的手被迫貼在他的衣襟上,推拒不開,心跳如擂鼓,眼睫亂顫,颳著他的臉,旋即被親的更狠,連喘息的餘地都不留給她。
時間被拉的很慢很長,直到頭暈目眩的感覺再次洶湧而來,沈元歌忍不住呻.吟了一聲,脫出手去捶他的肩膀,蕭廿才把人放開,小心端詳著她的臉色:“不舒服?”
沈元歌和他對視,面前的人滿身風塵,眼窩有些凹陷,下巴上都冒出了一層薄薄的胡茬,一看就是才趕過來,左手還壓在他胸口,低下頭囁喏道:“本來都好了,現在頭又暈了。”
蕭廿瞧著她,闐黑雙目裡情緒翻湧,喉結一滾,再次把她攬進懷裡。
沈元歌順從的把頭靠在他肩上,閉上眼睛,這幾個月積攢的情緒在他擁過來的那一刻將理智盡數壓沒,輕輕道:“蕭廿,我想你了。”
蕭廿垂目,忽地笑了,揉揉她的頭發:“傻子。”
沈元歌想到先前對他說過的話,不自覺地咬了下唇:“蕭廿,我…”
蕭廿打斷她:“不用說,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懂。”
他們之間本來就不存在的誤會,還有對彼此的心意,不需要再用言語挑明。
沈元歌緩緩舒了口氣,額角在他懷裡蹭蹭,想起什麼:“你不是在西蜀麼,怎麼來的這樣快?”
蕭廿輕笑:“當然是你男人我厲害啊。”沈元歌佯推了他一把。
他一接到信,就沒日沒夜地朝這裡趕,跑死了兩匹馬,能不快嗎。
蕭廿用指節輕輕劃著她的臉,藉著朦朧月光,可以看到她長而卷的睫毛,小巧的鼻尖,被他親的有些紅腫的嘴唇,玲瓏的下巴,都帶著一種柔和而誘人的美,簡直讓人愛不釋手,沈元歌被他灼熱的目光燙到了,垂下眼簾道:“你去把燈點上吧。”
蕭廿摟著她不動:“我就想這樣待著。”
沈元歌勾勾他的手指,索性隨他了。
這些天不是吃就是睡,沈元歌本以為自己能撐一個通宵,結果後半夜的時候眼皮就開始打架,精神也開始模糊,迷迷瞪瞪的,在蕭廿那尋了個舒服姿勢,就眯了過去。
蕭廿環著像貓兒一樣憩在自己懷裡的人,眼中不覺露出溫柔的笑意,直到她呼吸平穩,睡得沉了,才將她放平在榻上,蓋好被子,親一親她的額,出了房門。
張桓和張楊兩個人還在外頭的空地上站著,年紀大點的張桓一臉歉疚,張楊沒心沒肺地擠眉弄眼。
兩人的表情都寫臉上了,好像一個在說“沒保護好你交代的人是我們的錯你罰吧”,一個則是“哈這麼漂亮的妹子你進去那麼長時間都幹什麼了老實交代”,蕭廿面無表情,給了張楊一腳。
張楊嗷地一聲,誇張地抱著小腿蹦老高。
蕭廿:“少裝,我使勁了嗎。”
張楊馬上垂手垂腳不動了。
張桓:“……”
蕭廿整整衣衫,道:“人在哪裡?”
張桓指了指院子最西南角杵著的一個小破房子:“關那兒了。”
蕭廿頷首,闊步走了過去。
期間張楊湊上來,眼裡閃著不多見的狡黠的光:“三哥你不要裝正經撒,衣裳上都沾到人家身上的香氣了。”蕭廿一個眼刀扔過來:“你聞過?”
張楊咕咚嚥了下口水,舉起雙手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蕭廿停住步子,微微眯眼。
張桓道:“老三你別誤會,那妹子成天在佛寺待著,身上的檀香氣能不重嗎,誰都能注意到。”
蕭廿這才轉身,一把將門推開。
張楊劫後餘生地拍拍胸口。
張桓在後頭踢一下他的膝彎,讓你成天嘴上連點兒數都沒有。
門扇很舊了,推開的時候上下搖晃,吱嘎作響,幾乎下一刻就要掉下來,不過看到被綁成粽子,打的鼻青臉腫塞在牆角裡的人時,也就不怕他會逃跑了。
一跨進門檻,蕭廿身上的氣息明顯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