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琪帶來的訊息相當重要,龐統第二天就召集所有人商討對策。龐家軍戍邊多年,軍中將領自然對老對手知之甚詳,可是隨調遣而來的軍隊越來越多,新近軍隊良莠不齊。
如今,這種敵軍大營『迷』霧凝而不散的詭異景象也確實少見。二十年前的“天門陣”殺人無數,脫出生天的人大都進入飛雲騎或者神策軍,再加上八賢王趙德芳的資訊封鎖,以至於大部分人對天門陣一戰知之甚少。
“經略大人,我們不能再等了!”一個漢子忍不住打斷石毅的簡報,衝龐統抱拳道,“遼人用心險惡,數度領軍『騷』擾我軍陣營,末將請命前去征討。”
“征討?這大霧彌天,你上哪兒去征討?”一員儒將整了整頭上的逍遙巾道,“王將軍你是不懼生死的好漢,卻也得替手下的弟兄們想想。敵情不明之下貪功冒進,可是得拿人命來填!你想讓他們枉死他鄉麼?”
“夏仁清你個膽小鬼,又在烏七八糟的說些什麼鬼話?!”王將軍蹭跳起來,掌中鐵杵鐺的一聲將自個兒坐的小馬紮砸了個稀爛,遙遙指著那人罵道,“我王秉直十九歲從軍,前後大小二十餘戰,殺的敵人多了去了,什麼時候貪過功冒過進?偏你這短命鬼嘴碎!莫不是你小子貪生怕死,想臨陣脫逃?!”
“你!”
“我怎麼著,只許你說話啦?!”
年路見狀忙站了起來打圓場:“王將軍,且聽完斥候的情報再做商量,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勿躁個球!現在敵暗我明,誰知道那幫雜碎還在琢磨些什麼?晚一天咱們就要多受一天的的損失。”王秉直人如其名,直來直往,勇猛精進,可惜是個急脾氣。不過也怨不得他惱火,兩軍數次摩擦之中,屬他帳下兵卒損傷最多,士卒們雖不畏死,卻也不想死得不清不楚。
“夏將軍方才所言未免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還是王將軍言之有理。遼軍試探多日也只敢龜縮於一隅,足以見其『色』厲內荏。經略,末將請命率兵前往,生擒那遼軍主帥。”另一位將領『摸』著下巴,臉上頗有些不屑。
“胡扯!夏將軍這是謀定而後動!逞匹夫之勇有什麼好稱讚的。經略,三思而後行啊!”
“經略,末將請與餘將軍同往!”
王夏兩人各執一詞,眾位將軍紛紛站隊,一時間,向來肅穆的大營熱鬧得如同菜市場一般。年路和石毅兩人相視一眼,均皺起了眉頭。
見到此等“熱鬧”場面,龐統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聲音雖輕,所有人卻都立時閉上了嘴。
“爾等有報國之心,本帥很欣賞。”龐統淡然掃了他們一眼,“只是……有勇無謀是莽夫,連敵人的手段都沒弄明白就冒然出擊,愚蠢至極。”
王秉直的面『色』頓時漲得通紅:“王爺!”
“然而,過分小心謹慎也是行軍大忌。”中州王瞟了他一眼,看向眾人的神『色』嚴厲了些,“此戰至關重要,如若出了什麼差池,爾等又有何面目立於朝堂之上。”
夏清仁漲紅了麵皮,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被王秉直挑釁的『奸』笑堵得說不出話來。
龐統不再理會他倆,示意石毅繼續念下去。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縱然心中有再多不滿,王秉直等人也只得領命回去繼續『操』練士卒——反正他上次贏了呵~
趙珏很快便知曉了中軍帳中發生的事情,這一點龐統也沒打算瞞他。在遼營詭異變化的刺激下,軍中計程車卒也受到了影響,土之卷擅長『迷』『惑』人心,不僅會侵蝕人的鬥志,更會令人盲目自大乃至瘋狂。
“局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龐將軍還在擔心什麼呢?”白玉堂抱著胳膊立於一旁,“與其在這裡猜測遼軍動向,不如讓我去一探虛實。”團於袖中地拳頭捏得死緊,白玉堂早就想收拾那個所謂的雲霞君主了。
帥帳中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好避諱的,龐統看向微微蹙眉的展昭道:“展昭,你怎麼看?”
展昭道:“屬下認為白兄言之有理。”
“說來聽聽。”趙珏點了點面前的空杯,他乖巧的兒子便執壺滿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薑茶——尚風悅醒來後,眾人的飲食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依照目前的情形,陸兄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展昭順手又倒了幾杯分與眾人,“舅舅說過陸琪其人表面遊戲人間,實則重情重義,從不負人。他的『性』情,想必將軍和父親大人也有體會。所以,他不會有意行騙。我所慮的是,這點也在那遼軍主帥的計算之中。”
白玉堂點點頭,接著說了下去:“所以,我們才需要親自探查遼軍的動向。將軍軍中不可能沒有斥候,一直沒能傳遞訊息過來,怕是他們早已被土之卷影響了吧。”
“所以需要玉堂去,也只能是他去。”展昭輕聲嘆息,“我軍之中,唯有他受到的影響最少。”
“嘿,有影響也沒啥啊,五爺也是有幾分本事的。”白玉堂哈哈一笑,“貓兒你那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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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天賦異稟,展某自愧不如。”想想苗家集初遇時,這老鼠神出鬼沒的輕功,還有那狠辣的手段,展昭覺得自己其實不需要那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