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聖六年九月,遼國鎮國公主耶律瓊娥率領八萬大軍突襲延州,宋國重鎮永康形勢危急。危難關頭,作為永康門戶的保安鎮不惜人馬傳訊州府,並以一己之力牽制數倍於己的遼軍,在敵人的強攻之下抵抗了近十日。
待永興軍延安府中州王派兵前來救援的時候,保安縣幾乎成為一片廢墟——除了一再被加固的城門,縣中已無一座完好的建築,凡是能當作武器的東西都用盡了。在這場戰鬥中,保安縣令楊天賜以身殉城,倖存的敢死隊員更是傷重難治,平民百姓十不存一,而且沒有人身上不帶傷痕的。
龐家軍驅散圍困保安的遼軍後,派遣數支小隊『騷』擾敵軍,並在後方採取了堅壁清野的措施,依託保安舊城迅速修建了新的防禦壁壘。
與此同時,離保安縣不遠處的野狼山腳下,遼軍也在此設立大營。隨著一支支軍隊的集結,野狼山腳開始瀰漫起一陣朦朧的煙霧,每當亭午夜分,肅殺之氣便隱隱傳來,令人膽戰心驚。
展昭站在城頭,看著遠處野狼山越來越濃厚的雲霧神『色』凝重。
“熊飛可是看出了什麼?”狄漢臣拄著一雙柺杖立在一旁,他傷得不輕,本能跟著傷殘士兵和保安倖存的百姓退居後方,卻堅持留了下來“這野狼山越來越古怪了……”
“這野狼山似乎已經逐漸失去生命的氣息……就好像……瑤山一樣……”展昭皺眉道,“我之前曾往瑤山一行,那裡也同如今一般被濃霧籠罩,等閒辨不得方向。原本生機勃勃的山中不僅難以找尋一星半點的動物,連草木都盡數枯萎。”
“這……難道是這霧中含有什麼毒物?”狄漢臣說,“看著霧氣還有濃厚擴散的趨勢,若真有問題,咱們也需早做應對。”
展昭搖搖頭,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無論是漸漸失去生機的群山,還是詭異蔓延的濃霧,乃至一直按兵不動的敵軍都應該和那遼國的“天書”脫不了干係。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憂慮——一連數日,宋遼兩國均或明或暗地調兵遣將,運送糧草,在這座小小地縣城內外駐紮『操』演,雙方似乎都在等待一個契機,一個可能會決定將來國運走向的機會。
宋遼終須一戰,這是□□建國之時就遺留下來的問題。如今他們所擔憂的,便是夏國的態度,沒有人會相信那李元昊會在鄰居們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安分守己,所以,在弄清楚夏國動向之前,宋遼均有所剋制。
縣衙大堂中,龐統和趙珏正在沙盤旁比劃,白玉堂抱著胳膊站在一旁,一邊聽著兩人的戰況分析,一邊和自己所學進行比較,不時還瞟一眼空曠通透的大門口。當那條火紅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門廳之時,有點頭暈眼花的小白鼠興高采烈地迎了出去:“貓兒你回來了!”
展昭點點頭,進屋同兩位長輩見禮,然後將野狼山的異狀和自己的憂慮講了出來:“如今野狼山也和當初的瑤山一樣逐漸被『迷』霧圍繞,屬下和狄參將還遇見了以前住在山上的獵戶,山上幾乎已經沒有生靈了。”回想那兩個頭髮花白、面『色』灰敗的男子,展昭竟有些膽戰心驚。
“照這麼說,這山上已經沒有一絲生氣了?”白玉堂驚歎道,“不是說\'土之卷\'只有削弱人的意志力的能力嗎?”
“遼國當年借用\'土之卷\'的力量設定了\'天門陣\',製造『迷』霧,『迷』『惑』人心只是其中一項能力罷了。”龐統『揉』著眉心很是傷神,“而且,那時的\'土之卷\'封印猶存,能力被削弱了很多。而如今……如果我沒猜錯,它怕是已經完全解開封印了。”
土之卷,塗生靈。
如果當初封印未解的“土之卷”都能造成如此大的損害,那麼合而為一後封印全解的天書呢?又會引發怎樣的災難?
“這……果真如此,我們豈不是陷入極大的危機?”白玉堂看向展昭,眼中滿是擔憂,“貓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展昭持有完全解開封印的\'金之卷\',如今他就是\'金之卷\'活生生的封印。然而土能生金,現在\'土之卷\'的力量增強了,\'金之卷\'也隨之增強,那展昭得花多少精力去壓制\'金之卷\'的力量呢?
“我?我沒事兒啊~”展昭笑了笑,“也許是父親帶來了\'火之卷\',依照五行相剋之局,火能克金,這三枚天書恰好維持了微妙的平衡,所以我軍大營並未受到『迷』霧的侵襲。”
“原來如此。”白玉堂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他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珏,“老爺子,\'火之卷\'在你身上吧?讓我收著吧,也許能增強它的能力剋制\'金之卷\'。”
趙珏盯著演練的沙盤沒答話,展昭緩步行至他身旁三尺,見沙盤上紅紅綠綠『插』了好些小旗幟,便知曉他還在思考退敵之策。
“父親……”展昭看到這樣拼命的老父有些心疼,“父親可是有了應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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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思路,只是……”趙珏輕聲嘆息,“\'天書\'之能非比尋常,當年僅一枚就能鬧得個天翻地覆。如今五聚其三,難道是天意……”
“無論是不是天意,此役我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繞開它的影響。”龐統皺眉道,“不如設法讓\'天書\'合一,趁此機會將它永遠封印。”
趙珏點了點頭:“唔,我已修書一封傳訊八王,朝廷那邊自然有他『操』心。”
不知道是不是白玉堂的錯覺,總覺得提及八王爺的時候,飛星將軍好像冷哼了一聲。哎呀不管啦,因為之前趙翎和春妮的事情,他也對這位大宋賢王起了芥蒂——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就能犧牲其他人嗎?白玉堂掀了掀眼皮,決定不去想些不愉快的事:“說起來只缺\'木之卷\'了,我說老爺子,這麼多年咱們就沒一丁點兒\'木之卷\'的訊息嗎?”
“\'木之卷\'下落不明已經近百年,□□建國之時就不曾找到它,現在更是蹤跡難尋啊。”趙珏捲起衣袖,站起身來,“老夫久坐之後渾身不舒服,白家小子,出去比劃兩招鬆鬆筋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