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無憂被他這麼一說,那心裡怪異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她也覺得似乎對於南宮羽好像很久以前就見過一般,可又那麼細細一想,腦海裡卻探尋不到這個人。
她將那首飾收起來,轉身走向門外:“可能以前我們真的見過吧,這世上擦肩而過的人太多了。”南宮羽沒有跟上,而是看著她越走越遠,他眼睛裡麵包含的東西,是久遠的沉念。
“你不走嗎?”她沒有轉身,只是看著門外的飄雪問道。
南宮羽嗯了一聲快步跟上:“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這才什麼時候,我還沒有逛完呢,這麼早回去作甚?”她扭頭看向身邊的南宮羽。
他抄起了一邊的油紙傘,將她的披風往上拉了拉:“那你要去哪裡?這處已經沒有其他好玩的了。”
“吃酒去嗎?”
“吃酒?這整個龍棲除了雲來酒樓倒是真的沒有其他更高雅吃酒的地兒了。”她往外走,南宮羽跟在身後將傘往她那側挪了挪。
“誰說沒有,這吃酒的地方多了去,偏生非要去雲來。”她淡笑,與南宮羽並肩走在那有著少許白雪的路上。
這會兒正是晌午熱鬧的時候,大街小巷裡皆是人群,走幾步便能聽到熱情的叫喊聲。兩人也不過走了兩條街便找了一家一二層的小酒樓停了下來。
這裡也靠近最繁華的街道,距離那雲來酒樓也就一條街的距離,可是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云來酒樓那麼熱鬧,也沒有云來酒樓那麼人擠人。
這一層和二層沒有任何的雅間或是包廂,都是凳子椅子擺放著的,一層和二層都能互相看到,那桌椅擺放在二樓的一側,從那一側上可以看到樓下中間的戲臺,在那戲臺上也如雲來酒樓一般咿咿呀呀的唱著曲兒。
兩人進了酒樓,南宮羽便將隨手的油紙傘遞到了那迎過來的小二手上,他則是伸手去替無憂撣去身上的白雪。無憂見他替自己撣雪,愣了一下,抬頭看他,卻發現他身上的白雪將他左側肩頭的衣衫打溼了。
想也不用想,便知方才他定是將傘撐向了自己這邊。
南宮羽見她抬頭盯著自己看,勾著嘴角笑了:“是不是發現小爺長得特別的帥?”
她忍不住笑了,巧笑道:“沒有,我發現,你有點醜。”
南宮羽見她笑了又聽到她調笑自己,擺擺頭:“行了,走吧。”他身後去拉無憂的手,無憂跟在她身後,像個小孩一樣。
那方不知道二人身份的店小二還當兩人是兄妹呢。
二人上了二樓,坐到了那一側的桌子前,南宮羽要了一些點心,要了一壺茶便與無憂靜靜的看著樓下的戲臺。
南宮羽聽著那樓下唱著的曲兒時不時兩句調侃,每說一句話都引得無憂連連巧笑。
就這處的景象,全然早就被另一邊的幾人看在眼裡。
那領頭的便是龍無陌。
範宇吞了吞口水,看著那二樓上,無憂和南宮羽笑著說話,又見龍無陌那冰涼的臉,他心中便開始默默的為無憂祈禱。
這絕王是個什麼性子?得不到的肯定也不會讓別人留下。
方予安喝了一口茶水,那看似沒有任何在意的表情,在心中早已經是翻江倒海了。
許久龍無陌才冷哼了一聲,然後竟然扭身上了二樓,範宇哎呦了一聲趕緊跟上,而方予安也在二人上去後才緩慢起身跟上。
“這曲兒一看就是沒有唱到精髓上,下次得空帶你去看那老生唱的,當真是一絕。“南宮羽一臉嫌棄的看著樓下唱曲兒的花旦,手中卻將無憂空了的茶盅填滿了。
無憂聽著那曲兒,半晌也沒聽出個意思來,扭頭問他:“那這曲兒到底唱的是什麼?“
見她發問,南宮羽繼續道:“說的是一對痴男怨女殉情的故事,這花旦唱的太過稚嫩,聽不出這故事中的悲涼,換了那老旦便不同了。“
“這世上,我見過許多為情所困的男女,可是情這個東西當真能讓人生死都想要嗎?“無憂抬頭看他,那眼神裡面的迷茫充斥了她。
南宮羽見她這般,聲音輕柔的問道:“你沒有特別想的人嗎?或者說有沒有很想再次見到他的人呢?“
她不說話了,低頭開始沉思,有那麼一個人,可是她對那個人不過是抱著感恩抱著懷念,因為那個人是她活了這麼久唯一知道她身份還對她如此好的人,可那不是情。
見她沉思,南宮羽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青絲:“你還小,你還不懂,以後就會慢慢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