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借周海龍之名,去尋來當晚守夜的僕人何旭。他假意得返,哄何旭隨他同去周海龍妻子門前,趁其不備一劍斬殺。”
“但此處,成仙卻留下了破綻。”槐兄言道:“何旭若是在逃跑時被斬殺,怎會留下割喉傷痕?此情形來看,何旭分明是遭偷襲。恐怕是成仙事後察覺,只得割下何旭右臂混淆視聽。”
蒲先生點頭稱是,道:“當是如此。之後成仙返回屋內,先將周海龍之妻斬首,又開膛破肚,挑了腸子掛去中庭樹上,方才越牆而走。”
我一皺眉,問道:“成仙何故為此?”
槐兄嘆道:“成仙將周海龍之妻視作奪愛情敵。而情殺多有毀屍之舉,不稀奇。”
然蒲先生卻眯眼道:“我卻以為不止為此。”
“此話怎講?”
“魏槐兄,你且判定周海龍對成仙的計劃知情麼?”蒲先生問道。
“當然不知情。周海龍並無動機,又因貪戀嬌妻不肯上山落草,怎會應允這等計劃?”槐兄毫不猶豫答道。
“既如此,魏槐兄且試想周海龍回家後聽周天年說起妻子遇害時的情景。”
槐兄皺眉,略一思索,道:“莫不是逼迫周海龍就範?”
見蒲先生頷首回應,我忙問:“槐兄,此中有何蹊蹺?”
槐兄道:“飛兄,你且想來周海龍為成仙掩蓋罪行,而與眾家僕所講的傳說,是他本人臨時起意的麼?”
我一歪頭:“不可能。周海龍並未暴跳如雷追拿兇手,證明他一早得知嬌妻遇害之事。應答如此順暢,想必非是一屆莽漢即興編纂。”
蒲先生答道:“正是!成仙在將周海龍之妻剖腹後揚長而去,徑直回此處尋著周海龍,將實情一五一十相告,以勸周海龍上山。飛,你可記得我與你說起周海龍回家,是為暗令周天年放棄緝兇?”
見我點頭,蒲先生又眯眼笑道:“但此意圖,實則為成仙所有。周海龍只是不肯棄嬌妻於不顧,堅持回家一看究竟。”言罷他轉向周平泰:“周先生,敢問周海龍得知此事時,可曾暴跳如雷?”
周平泰答道:“周少爺得知此事時一愣,卻與成公子笑稱莫要無理取鬧。直到成公子將詳情一一道來,周少爺方才放聲大哭。成公子趁機勸他當從此與文登家人斷絕往來,在此安心謀劃興兵之事。”
“周海龍並未當即答應罷?”蒲先生問。
“正如大俠所言。”周平泰嘆道,“周少爺起初只是流淚不答,卻在我與眾人跪地請願,求周少爺在此留守,以盡早為老爺報仇雪恨之事之後,方才勉強答應常駐在此。但卻果如成公子所料,周少爺堅稱要回家一看,接妻子上島。”
我趁勢問道:“周海龍何不一早接愛妻上島?”
槐兄道:“若引孃家人尋找,怕是節外生枝。何況若毫無緣由屢屢消失、複歸,難免引官府四處搜尋,惹來無妄之禍。”
蒲先生撇嘴道:“也當有成仙妒恨周海龍與嬌妻纏綿,意欲獨佔周海龍之故。成仙想是一早料到周海龍不見黃河不死心,定要回家看個分明,故此為他備了脫身託辭,也便是如今流傳在外的成仙傳說。”
“正是!正是!正如大俠所言。”周平泰連聲驚叫。
“飛,成仙殘害周海龍之妻並剖腹毀屍,也是為此。”見我驚訝不語,蒲先生又道,“待到周海龍回家聽起周天年說起嬌妻的慘狀,竟與成仙所說一模一樣,他登時萬念俱灰。此處雷同呂後將戚姬害作人彘,引惠帝觀看一般,顯示自己的手段。”
“此人定是瘋了!”我幾乎作嘔。
蒲先生嘆道:“其後果如成仙計劃,周海龍只得將成仙備好的說辭一五一十講給周天年。周天年見周海龍所說之事與兇案毫無二致,嫂子又是罪有應得,而真兇更是周海龍本人,只得放棄緝兇,代周海龍隱瞞。之後周海龍憂心兒子遭排擠,故此叮囑周天年‘此是周家血肉’,而在臨行時,更特地扭頭叮囑周天年‘忍事最樂’。”
蒲先生言罷,槐兄冷笑道:“這句卻不似講給周天年,卻反像是講給自己。”
蒲先生點頭:“有理!當時成仙恰在周海龍身邊。周先生,敢問周海龍上島之後如何?”
周平泰答道:“雖萎靡了一段時日,但半月後便恢複了。”
蒲先生斜眼問道:“周海龍經歷此事,對成仙也一如往常麼?”
周平泰嘆道:“周少爺雖與成公子仍舊要好,卻不似往常一般親暱非常。但我卻並不以為此是壞事,畢竟分桃斷袖之事,難免遭外人恥笑,更敗了我周家的大家門風!只是我見識了成公子的手段,卻也不敢多言罷了。何況……”
“何況?”蒲先生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