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眼裡映著螢火之光,“那要等到滄海桑田的一天了。”
山莊老闆開著小麵包車,經過了隧道。
站在車外的晏玉朝他招了招手。
老闆立即剎車,停下來。他開啟右車窗,探頭出去問,“在這待了一宿?”
晏玉遞了一根煙給老闆,“輪胎紮了。”
老闆接過,左手捏著煙頭,右手捋了捋長煙。“我送你出去。”他沒有看輪胎,而是望了眼晏玉那半開的後車窗,隱約見到一個長發的身影。
晏玉敲了下車門,“起床了。”
荊覓玉暈沉沉的,一夜沒睡好,手腳伸展不自在。她起來看見老闆的麵包車,怔了下,“五點了?”
晏玉點頭,“整整衣服出來,我們坐老闆的車走。”
老闆因晏玉的前半句話,別開了眼睛。
荊覓玉那寬大的毛衣領子睡歪了,露出了酒紅色的文胸肩帶,和大片的雪白,連中間那道溝線都若隱若現。她不知道晏玉瞧見了多少,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拉起衣領,穿上外套,下了車。“你的車就放這兒嗎?”
晏玉拉開麵包車門,“嗯,燒了一晚上,油不夠了。我們先出去,讓拖車公司過來處理。”
老闆在後車座放了兩籃青菜,她坐在了中排座位。
旁邊的晏玉提醒,“頭發亂了。”披頭散發,臉色蒼白,醜醜的。
她快速地用手梳了幾下,閉上了眼,眉心滿是倦意。在晏玉和老闆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中,她昏昏欲睡。
正要睡著,又被吵醒了。
她睜眼望晏玉,茫茫然的。
又醜又傻。他低聲說:“下車了。”
荊覓玉這時才發現,老闆把他們送來了公車站。
自從老闆出現之後,她就一直將夢將醒。這會下了車,她直接靠在公交站牌,差點沒倒下。
夜幕打著哈欠,太陽都沒起床。
她不認為現在是公交車的運營時間,尤其是這樣的荒郊野嶺。她勉強掀起眼皮,“我們怎麼辦?”
晏玉捏捏煙盒,抽出最後一根香煙。“我通知了朋友來接。”
她望著扁了的煙盒,那是她不曾見過的牌子。“幸好你朋友多。”
“難道你很孤僻?”
她的頭磕到了站牌杆子,“不喜歡社交。”
他銜上了煙,“你心事重。”
她嗆聲,“你也不輕。”
他笑了,“起床氣犯了?”
“不是。”只是困到懶得偽裝了,恨不得下一秒就躺在床上去。
晏玉突然把煙拿下,塞進她的口中。“抽煙嗎?”
她怔怔地咬著他沾過的位置,說不上什麼味道。好半晌才說:“不抽。”
於是,他又把煙換到了自己嘴上,點了火。他神情自然,彷彿不介意這一輪的唾沫交換。
荊覓玉抿抿唇。“你煙癮很大?”
“偶爾抽。”他一呼一吸的動作嫻熟。
他這煙似乎是困在隧道之後才開封的。“都抽了一包了。”
“下半身慾望得不到紓解的時候,香煙是個替代品。”
她斥聲,“胡說八道。”
“哪天你不反感一夜情了,跟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