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褲子果然如呂老闆所言贏了。他的上臂青筋舞爪,腹肌線條的凸凹形成一道道陰影。他稍揚下巴,做了個松脖子的動作。
近距離的女觀眾因他那鮮亮的五官而喝彩。
呂老闆說:“這小子有個問題。女客多,他準輸。偏偏他的比賽,女客就是多。”
門票價格連漲,觀眾熱情不減。
而且,連晏先生都看上了那位俊俏的黑褲子。當然,呂老闆不問原因。就如他所言,他只圖財而已。
商業搏擊比賽的回合制各有不同。譬如,呂老闆這裡的比賽,大多是十個回合。
進行到第六場時,有警察突擊檢查。
呂老闆的八字眉倒掛起來,“晏先生,改天再約。你從後門走。”他扔掉雪茄,發出“嘶”的一聲,說:“我現在發現,這面具真是不錯。”就算調查監控,也查不出是誰。而他也不願深究他們是誰,有些人的身份,知道了反而是負擔。
呂老闆前去迎接警察。
晏玉出去迴廊,走下疏散樓梯。
這樓梯直達地下車庫。一條車道三排燈,僅有幾管亮著。
他抓抓頭,原來打理得幹練的頭發散落幾縷下來。又脫下深色外套,反面穿上。接著右手摘下面具,再對折,塞進衣兜。
眼睛適應了暗度,車庫倒不難走。
前方一道迅捷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線。黯淡的燈管下,那人側了側頭。
晏玉這時發現,那是剛剛比賽的黑褲子。他的衣著和比賽時不一樣,上身罩了一件羽絨服,下身是鬆垮垮的運動長褲。瘦削的身形肥了一圈。
晏玉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走過一條街,黑褲子停了下來。
過了幾秒,他走到一輛車旁。
那輛車,晏玉有印象。上個星期他差點撞了上去。
冷空氣加持,細雨多,氣溫低。
荊覓玉鑽進車裡,連忙開啟暖氣,搓了搓手。
微信聲響起,是主管詢問工作。
她手溫回來後,用大段大段的文字回複他。接著,聽見了敲打車窗的聲音。
抬頭看去,車窗外一張深邃立體的臉讓她怔住。這陣子是不是水逆?為什麼總有舊識出現。
男人確定是她之後,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荊覓玉回神,喚了一聲:“孫燃玉——”
“停。”他截斷她的話,“我改名了,現在叫孫燃。”
她看著他系安全帶的動作,問道:“你做什麼?”
他瞟向右後視鏡,“我被跟蹤了。”
荊覓玉回頭望了一眼,“怎麼回事?”
“不知道。”後視鏡看不到可疑的人,他轉向她,“我猜和你有關。”
她的小山眉皺在一起了,“啊?”
“自打我認識你以來,倒黴事就沒停過。你出生那天是不是掃把星把地球給撞了?”孫燃這人說話語調很平,聽不出情緒的起伏。連損人都像是背誦課文。
“下車。”她呵斥。
“開車。”他一動不動。
“下車。”
“開車。”
荊覓玉看了他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