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荊覓玉把晏玉的資料一甩,打電話給刁爭柯。
才響了一聲,刁爭柯迅速接起了,“喂?”
“你沒有告訴我,晏玉和祁玉峰是認識的。”她這時的語速比較快。
“荊小姐。”刁爭柯感到無奈,“北秀市說大不大,你的下一任男朋友交遊廣闊,行跡遍佈三教九流。我覺得就算他認識你的一、二、三、四、五到十的前男友,都不足為奇。”刁爭柯內心補了一句:說不定還能來個大聯歡。
“這麼說——”她慢下語速,“你給我的這份資料,起碼缺了一半的內容。”
刁爭柯不急不緩地說:“老周只交代我查清晏玉的情史,其他的不在我的工作範圍。”
“這筆賬我暫時扣著了,你什麼時候完善工作了我再付。”荊覓玉不待他回答,切斷了通話。
她半趴在工作臺,右手的指甲停在晏玉照片裡的唇角處。
他拍照時應該沒笑。但是唇形有小小的弧度,看起來又是在笑。
早些年聽外婆說,上唇主情,下唇為欲。這上唇薄、下唇厚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外公就是這種面相。
外婆初見外公時,就斷定他是涼薄寡情的性情。但逃不開命運,與外公糾纏了一生。步入中年之後,外婆時時告誡家中女性,薄倖的男人不可託付,能避則避。
荊覓玉銘記於心。
但她已是一灘死水,早就不在乎終身了。
“這暗裡的東西,我仍然稱之為江湖。”
偌大的賽場人聲鼎沸,場上互毆的兩位選手一來一去。
看客們癲狂的神情似是入了魔。
剛剛說話的男人,年約五十,一對八字眉,眼尾往下撇。他手指夾著一根雪茄,轉頭朝身邊那位戴著半截面具的男人問:“晏先生玩格鬥嗎?”
“觀而不戰。”晏玉的眼睛透過面具的孔洞望向賽場。
亮燈下,噴濺的鮮血拋物線一樣灑落。
“我眼睛不好了,見不得光。太陽下站久點啊,眼睛就暈。”雪茄男話中有話。他眉眼呈下垂式,有憨誠之態,但那雙眼睛卻長年浸泡於刁滑奸詐的沼沚。
晏玉面向拳場,輕飄飄地問出一句:“有過命案嗎?”
“現在是法治社會,真出事擺不平的。”雪茄男笑容滿面,“我圖財而已。”
“明白。”
雪茄男的鬍渣下巴揚起,“晏先生這面具不摘下嗎?”
晏玉笑,“暗裡的江湖,就得黑著走。”
“喏。”雪茄男打量晏玉,“晏先生這風姿藏起來可惜了。”雪茄男行走大半輩子,見過的變態,遠比想象中來得多。因此,眼前這位戴著詭異面具的青年,他也見怪不怪了。
“呂老闆過獎。”
“黑褲子那位就是你要的搏擊手。”呂老闆吸了口雪茄,“紅褲子的嘛,實力很強。但這場是你我合作,我跟他打過招呼了,必須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