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圈公堂上的人,相爺認定除了段子生外,能救他的只有楚天闊了。想起之前他女兒夏文萱的暗示,讓他求求楚天闊,楚天闊會放他一馬的。
求生的念頭支配著相爺,萬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聽從了他女兒夏文萱的建議,轉而求楚天闊。
嗯,相爺回想起過去那些事,一直是他處心積慮害楚天闊,而楚天闊一味退讓,並沒有采取手段報複過他。不然的話,以楚天闊高深莫測的武功,要殺他的話,易如反掌。
而且,在楚天闊確認為太子後,楚天闊並沒有向皇帝告狀,揭露自己陷害他的事。由此可見,他若向楚天闊求饒,楚天闊極有可能放過他。
相爺打定了主意,準備將求饒的物件由皇帝變更為楚天闊。
令眾人包括相爺沒有想到的事,相爺還沒開口,楚天闊竟主動開口替相爺求說情了。
誠然,他父皇的話,楚天闊是聽到了。他本有心替相爺說情,只是不知該向他父皇還是段子生開口。經過他父皇這麼一明示,他便向段子生開口了。
他點到為止:“段大人,念在夏文萱破案有功的份上,不如考慮下她的建議。”
夏文萱聽見楚天闊這句話,像寒冬臘月裡幾口開水進了肚,頓覺得周身熱呼呼的。他履行承諾,開口幫她爹求情了。她止住了哭泣,一雙期盼又帶著渴求的眼神,呆呆望著楚天闊。
她將希望都壓在楚天闊身上,有楚天闊出面,她爹定能保住一命。
楚天闊那低沉磁性的聲音一出口,傳入眾人耳中。聲音是很好聽,可是這話本身的內容怎麼那麼奇怪?誰人不明他的話中之意。他這不是委婉地再替相爺求情嘛。
可以說,堂上的人,除了煙香和夏文萱以外,其他人皆是無比震撼。按理說,相爺將楚天闊害得那麼悽慘,楚天闊應該恨相爺入骨才對。可是,楚天闊怎麼反倒替相爺求情呢?
段子生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本已言明,誰再替相爺開口求情一併處罰。而楚天闊的求情非常委婉含蓄,他不禁佯裝驚訝而問:“楚天闊,你方才說什麼?”
楚天闊微微一愣,尋思著如何回話。他不相信段大人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很明顯,段大人這是委婉的拒絕。
也是,相爺做過的那些事,觸犯了國法,段大人執法嚴明,怎麼可能網開一面?況且,段子生已經言明,不準再替相爺求情。這可怎麼辦呢?
他已經答應了夏文萱,要替她爹求情。既然答應了她,就要辦到。
思忖了一番,楚天闊為難地開口:“段大人,我不追究相爺過去對我迫害之事。”
段子生呆愣住了。相爺犯下的滔天大罪,都是針對楚天闊,處心積慮謀害楚天闊。如果,楚天闊身為被害人,不追究相爺的罪責,從法理上來說是能饒相爺一命的。可是,楚天闊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天闊這是為相爺求情,但是,他是拐著彎的求情。
皇帝有些驚詫,他的皇兒怎麼有如此寬廣的胸襟?他也不知這是該喜還是該憂。
遲樂一臉唾棄的表情,忍不住嘆氣:“楚天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大膽鳳南陽,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尋找你跟楚將軍。你可知道許貴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極而泣。
“皇上,臣有罪。當年皇後要火燒西宮,臣得知後趕到,臣晚來了一步,太子已經被楚將軍抱走。慌亂中臣救走了楚將軍兒子,交與一世外高人撫養。這二十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尋找太子下落,卻一直沒有找到。臣有負皇上重託。”鳳南陽滿是愧疚。
“好個皇後。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導皇兒,卻不曾想過,她竟如此惡毒。朕要將她打入冷宮!”洪帝氣的咬牙切齒,猛拍禦案。
“皇上,萬萬使不得。無憑無據,皇上若是這麼做,必將會引起朝廷動蕩,百姓恐慌。”鳳南陽勸道。
“皇後的罪責,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將他找回來。”皇上態度堅決,冷靜了一會坐到龍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尋找太子,太子難免會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訪。”鳳南陽建議道。
洪帝著宮中畫師據自己面貌,描繪出一幅二十四歲年紀的人畫像出來,交於鳳南陽,委派鳳南陽為欽差大臣,並賜尚方寶劍,遇上貪官汙吏,可以先斬後奏。
“皇兒,你在哪?”洪帝嘆了口氣。
興德廿五年,大西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帝都鳳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過後,天晴得格外好,太陽已經西斜,湛藍色的天空煙消雲散。在夕陽的餘暉中,山野仍然保持著下雨後的那份清新和涼意,恰如“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的境界。
天空漸漸變成淡白的―白的―淺紅的―紅的―玫瑰色的顏色。
武南山,滿山的竹子,一片無邊的竹海。山頂最高處,有一處僻靜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兩層,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武南山莊”。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裡種著奇珍異草。微風吹來,可以聞到花草芳香。
”大師兄,你這次回來要多呆幾天,我們都有兩年沒見面了。聽說江湖中人人稱你為懷扇公子。”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裡,一襲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卻是清新脫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蓮花,只聽這少女聲音極盡甜美道:“你的武功那麼厲害,我有你保護,再也不怕遇上賊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歡聽奉承話。我平時叫你要勤練武功,你不認真練習。”師兄楚天闊,用手中的扇子輕輕拍打煙香的頭,板著一張臉,故作嚴肅道:“日後若是遇上壞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對小師妹不關心。”煙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闊一眼,別過臉去,故作生氣狀。
“呵,你是我唯一的師妹,我怎麼會不關心你。我離開這段時間,行走江湖心裡掛念著你和師父。”楚天闊看她一臉懊惱樣,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你以後總要嫁人的。”
.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