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寧縣縣獄刑房,一群蓬頭垢面的囚犯挨個被提點過來。
負責審案的是縣令胡軻,而秦王朱樉則端坐在胡軻右手側後的位置。
他今天穿著一身常服,囚犯們倒也認不出他這個秦王來,只當是哪裡又派下來的一位負責協同審理的官員罷了。
刑房雖然距離通道口不遠,但此處的空氣也依舊是充滿了腐朽的味道。
一眾衙役本是早已習慣了這般味道,不過今天秦王殿下來了此處,刑房後牆上兩處許久沒開啟的窗戶也終於被人開啟。
期間還出了一點小小的插曲,原本用來挑開窗戶的長杆因為太久不用,一時間竟然尋找不到。
最終還是羅水生比較機靈,急忙從門口值守的護衛手裡拿過一杆長槍,這才讓胡軻這個縣令大人一臉的尷尬稍稍緩解了一些。
隨著窗戶被挑開,窗外新鮮的空氣瞬間湧入進來。
此時外面的雪雖然已經停了,但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隨著寒風的不斷吹入,原本如地窖一般悶著的刑房,片刻間便和室外的冰冷的空氣交融在一起。
朱樉等一干剛從外面進來的人到沒有多大的反應,他們的衣物本就穿的厚實一些。
不過剛被提點到刑房的幾個傢伙卻遭了殃,他們剛沒逮捕的時候,氣溫還遠不如現在這般低。
這就導致了他們身上的衣物依舊是秋末冬初的模樣,雖然看上去不太單薄,但卻遠遠無法招架住這突如其來的降溫。
“胡縣令,準備好就可以開始了。”準備工作就緒,朱樉在後面淡淡的說道。
“帶人犯。”胡軻回過頭對著朱樉微鞠一躬,然後猛的把驚堂木用力一拍,瞬間,刑房那張多年沒用過的桌案騰起了大片的灰塵。
此刻窗外正好有一股寒風吹過,正好將飛揚起的灰塵盡數吹向了胡軻下手的位置。在那裡一個手持執筆正準備記錄的掾吏,毫無防備就被吹的灰頭土臉。
“咳咳……”掾吏隨手在臉上劃拉了兩下,幾道清晰的泥痕,瞬間出現在了他原本還算白淨的臉上。
“大人,我沒事。”看見秦王殿下和胡縣令的目光齊刷刷的朝著自己看了過來,這個掾吏立刻緊張的說道,塵土滿面的他一張嘴,露出了整齊的兩排大黃牙。
小小的插曲結束,緊接著兩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傢伙,被扔在了刑房正中間。
“楊聞、齊客,你二人可知罪。”胡軻的審案手法還是老一套,一上來提高嗓門鎮住對方。
“啟稟,小的實在不是罪在何處。”先開口的是這個叫楊聞的傢伙,儘管從他破爛的衣服上來看,從抓捕到現在,他沒少受折騰。
但此時此刻,這個頑劣的傢伙卻依舊還在嘴硬。
“呵呵,事已至此,你竟然還這般試圖負隅頑抗,你這是絲毫不把本官放在眼裡啊。”胡軻說著嘴角微微上揚,這樣的場面他可見過不少,楊聞此刻的表現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本官且問你,你與那齊家染坊的齊東強是和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