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還不能動彈的邢樂看著突然就暈了過去的溫鶴,整個人都繃成了一張弓一樣,拳頭上的青筋一條條的蔓延的面板表層,腦門上豆大的汗珠也一點一點的彙聚在一起,無聲的浸入發絲。
這才覺得這個房間無比熟悉的邢樂心中猛地一跳,他怎麼會忘記,怎麼會不得他的小太陽,他怎麼將兩人的家都忘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還是遊走在死亡邊緣的特種兵,邢樂很少知道什麼是痛,但看著他的溫鶴就那麼倒在自己面前時,邢樂覺得自己連呼吸都疼了。
張了張還算濕潤的唇瓣,剛想說什麼的邢樂不想喉嚨裡面剛剛壓下去的那股腥甜有蔓延了上來,紅了眼的男人一句話也無法說出來,只是眼角滑下的淚水並不比使力掙紮而出的汗水要少。
沒有管被自己一腳踢下床的邢樂,溫酒連忙伸手搭在溫鶴的眉間,手中瑩潤的靈力一點一點的修複著溫鶴有些損傷的靈魂。
溫酒曾經也見過靈魂受損的人,但他們大多痛苦不安,而且短命,後來老頭子告訴他這些人是拿請求過神,將自己的靈魂為祭只為求一件事。而溫鶴所求是什麼,溫酒不知道,但也不難猜,鐵定和床下那人有關系。
想通這些的溫酒渾身更像是被放了寒冰一樣,冷得徹骨,若不是、若不是自己不能斬斷姻緣線···
只覺得那被溫酒用手搭著的腦門十分礙眼的軒轅即墨微微眯了眯眼睛,抿了抿嘴,還有三分鐘,霍然才會過來。緊緊盯著那一處的軒轅即墨在溫酒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捏起了拳頭。
那樣變態的佔有慾,他暫時還不想溫酒知道,還沒將小家夥拐回義大利,他怕將人嚇跑了,他找不到人了,就算調動所有的影衛也找不到了怎麼辦?
深呼吸一口的軒轅即墨垂眸朝溫酒道:“阿酒,霍然應該來了,我去門口看看。”說完也沒等溫酒回答,直接一個大跨步朝門外走去,他怕他再在裡面待上一秒,床上那人身首分離了。
但是即便是對於快要失去理智了的軒轅即墨來說,時間卻是深深刻在腦海裡的,甚至精準到了每一秒。幾乎是在數著時間,軒轅即墨在最後十秒鐘時看了看電梯亮著6樓的字眼,眼神一暗,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手抱著祥雲,一手提著自己的醫用工具,難得的霍然臉上掠過一絲絲狼狽,因為這般組合實在是太吸引人眼球了,尤其是這個地方住的還都是一些年輕群體,祥雲就像高階一點的公仔,甚至還有些小姑娘直接擋住霍然的路,朝著霍然手上的子牙興奮的驚呼。
好不容易脫離人群的霍然沒想到在電梯還能碰到一個,沒辦法作為紳士霍然只得將手上的祥雲給那女孩抱著玩了玩,直到那人到六樓下電梯,這才將子牙還回了霍然手上。
這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的霍然剛出電梯一抬頭看見的便是自家老大那熟悉的面無表情的俊臉,心下又是一個咯噔,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道:“我應該沒有錯過時間吧?”
“還有三秒。”軒轅即墨淡淡的看了眼被頭發遮住了眼睛的霍然,忽然覺得心情好點了些。
怎麼可能知道軒轅即墨正在揪自己小辮子的霍然微微一愣,隨即猛地朝門口竄去,兩秒的時間內,整個人便穩穩的站定在了房門口,悠悠的推了下眼鏡道:“還是沒遲。”
“呵呵,是嗎?”軒轅即墨腳下一動,一個橫腿直接朝霍然的雙腳掃去,一時不查的霍然反射性的朝後退了一步。
目的達到了的軒轅即墨默默的轉身朝房間走去,只留下面部笑容僵硬,整個人都有些石化的霍然呆立在原地。
見人沒跟上來,軒轅即墨眉頭一皺:“怎麼?還需要我親自將你牽進來?”
“當然不。”霍然用實際行動告訴你,石化也不可能耽誤他對男人的恐懼程度。
快步進屋的霍然習慣性的將門帶上,路過客廳時將手上手感極好的祥雲放在了沙發上,跟著軒轅即墨進了房間。
聽到腳步聲的溫酒朝剛剛進來的軒轅即墨彎了彎眼,見溫鶴靈魂已經慢慢的被靈力滋養修複,便松開了手,看向軒轅即墨身後的霍然道:“麻煩了。”
“不麻煩,夫人。”霍然趕忙搖了搖頭,連忙側過身子走在床的另一邊,帶上聽診器的手微微一僵,饒有興味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邢樂紳士的笑了笑,伸腳將人挪離了床邊,然後俯下身子給溫鶴做著最基本的生命檢查。
一分鐘後,溫鶴手臂上多了一個針孔,兩分鐘後,溫鶴手背上多了一個吊水針頭,拿著吊水瓶的霍然淡淡的掃視了眼屋子裡簡單的裝飾,結果除了自家當家的身高有些合適當醫用架子外,剩下的便只有自己與地上那人了。
想也沒想的溫鶴直接一把拽起邢樂,將人安置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手將邢樂的手臂舉起後,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水瓶放在了人手上,鬼畜的道:“拿好了,可別打碎了,我沒有重新配藥的習慣。”當然如果這是夫人要求的話,那另當別論。
不過,自己並不打算告訴主人就是了。弄好這邊的霍然收好自己的醫用藥箱轉頭朝自家夫人道:“夫人,溫先生只是營養不良,加上心中淤血壓抑心血管,另外,溫先生應該已經感冒有段時間了,肺部有些發嚴積水,所以身體有些虛弱,因此導致了昏迷。”
“傷及肺腑?”並不理解這些詞彙的溫酒眼睛一眯。
“額···”並不知道溫酒會這樣理解的霍然微微一愣,隨即盯著軒轅即墨冷厲的視線,僵著笑臉解釋道:“其實並不嚴重,只需要等溫先生身體的營養跟上去後,由我執刀,將裡面的淤血與積水抽出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