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亭這時已知她用意,是要自己呼叫出聲,分散東方不敗的心神,強忍疼痛,竟再也不哼一聲。
任盈盈怒道:“你叫不叫?我把你手指一根根斬了下來。”長劍一顫,斬落了他右手一根手指。不料楊蓮亭十分硬氣,雖傷口劇痛,卻沒發出半點聲息。
但楊蓮亭的第一聲呼叫已傳入東方不敗耳中。他斜眼見到盈盈站在床邊,正揮劍折磨楊蓮亭,罵道:“死丫頭!”一團紅雲陡向任盈盈撲去。
任盈盈忙側頭縮身,也不知是否能避得開東方不敗刺來的這一針。
沈毅、任我行雙劍向東方不敗背上疾刺。向問天刷的一鞭,向楊蓮亭頭上砸去。
東方不敗不顧自己生死,反手一針,刺入了向問天胸口。
向問天只覺全身痠麻,軟鞭落地,便在此時,沈毅和任我行兩柄劍都插入了東方不敗後心。
東方不敗身子一顫,撲在楊蓮亭身上。
任我行大喜,拔出劍來,以劍尖指住他後頸,喝道:“東方不敗,今日終於……終於叫你落在我手裡。”劇鬥之餘,說話時氣喘不已。
東方不敗背上兩處傷口中鮮血狂湧,受傷極重,不住呼叫:“蓮弟,蓮弟,這批殲人折磨你,好不狠毒!”
楊蓮亭殲東方不敗竟然敗了,怒道:“你往日自誇武功蓋世,為什麼殺不了這幾個殲賊?”
東方不敗被楊蓮亭這句話罵的羞慚,含淚道:“我已……我……”
楊蓮亭甩過頭去,怒道:“你什麼?”
東方不敗淚水順著臉頰留下,無力道:“我已盡力而為,他們……武功都強得很!”突然身子一晃,滾倒在地。任我行怕他趁機躍起,一劍斬上他左腿。
東方不敗苦笑道:“任教主,終於是你勝了,是我敗了。”
任我行哈哈大笑,甚為得意道:“你這大號,可得改一改吧?”
東方不敗搖頭道:“那也不用改。東方不敗既然落敗,也不會再活在世上。”
第85崖話聲音極尖,此刻卻變得低沉起來,望著任我行,眼中漏出一絲不甘心,又道:“倘若單打獨鬥,我不會敗給你。”
任我行微一猶豫,說道:“不錯,你武功比我高,我很佩服。”
東方不敗心下釋然,又轉頭望向沈毅,道:“沈毅,你劍法極高,但如單打獨鬥,也打不過我。”
沈毅點頭一笑道:“正是。其實我們便四人聯手,也打你不過,只不過你顧著那姓楊的,這才分心受傷。閣下武功極高,不愧為‘天下第一’,在下十分欽佩。”
東方不敗微微一笑,道:“你二位能這麼說,足見男子漢大丈夫氣概。唉,冤孽,冤孽,我練那《葵花寶典》,照著寶典上的秘方,煉丹服藥,自……唉,漸漸的鬍子沒有了,說話聲音變了,性子也變了。我從此不愛女子,把七個小妾都殺了,卻……卻把全副心意放在楊蓮亭這須眉男子身上。倘若我生為女兒身,那就好了。任教主,我……我就要死了,我求你一件事,請……請你瞧在我這些年來善待你大小姐的份上……”
任我行臉露不一絲不解,遲疑的問道:“什麼事?”
東方不敗流著淚望向躺在地上的楊蓮亭,痴痴道:“請你饒了楊蓮亭一命,將他逐下黑木崖去便是……”
任我行額頭青筋跳了幾跳,狠狠的瞪了一眼楊蓮亭,轉而對東方不敗冷笑道:“我要將他千刀萬剁,分一百天淩遲處死,今天割一根手指,明天割半根腳趾。”
聽到此話,東方不敗眼中全是厲色,怒叫:“……你……你好狠毒!”猛地縱起,向任我行撲去。
他重傷之餘,身法已遠不如先前迅捷,但這一撲之勢仍淩厲驚人。
任我行長劍直刺,從他前胸通到後背。
便在此時,東方不敗手指一彈,繡花針飛了出去,插入了任我行右目。
任我行撤劍後躍,呯的一聲,背脊撞在牆上,喀喇喇一響,一堵牆給他撞塌了半邊。那枚繡花針正刺在任我行右眼的瞳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