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一封。沈毅這一劍只是虛招,乘他舉筆擋架,便即發足奔出。黃鐘公等三人直追出來。
沈毅提氣疾奔,腳步奇速,片刻間便奔到了大廳。黃鐘公大叫:“二弟,二弟,你到哪裡去?”
沈毅不答,仍拔足飛奔。突見迎面:“二莊主,請留步!”
沈毅奔得正急,收足不住,砰的一聲,重重撞在他身上。這一沖之勢好急,那人直飛出去,摔在數丈之外。
沈毅足不停步地向小路上奔去。黃鐘公等一到莊子門口,便不再追來。丹青生大叫:“二哥,二哥,快回來,咱們兄弟有什麼事不好商量……”
沈毅只揀荒僻的小路飛奔,到了一處無人的山野,顯是離杭州城已遠。他如此迅捷飛奔,停下來時竟既不疲累,也不氣喘,似乎功力尚勝過了受傷之前。
其時黑夜四野無人,他除下頭上罩子,聽到淙淙水聲,口中正渴,當下循聲過去,來到一條山溪之畔,正要俯身去捧水喝,月光掩映下,水中映出一個人來,頭發篷松,滿臉汙穢,神情甚是醜怪。
沈毅吃了一驚,隨即啞然一笑,囚居數日,從不梳洗,自然是如此齷齪了,霎時間只覺全身奇癢,當下除去外袍,跳在溪水中好好洗了個澡。
渾身上下擦洗幹淨,喝飽清水後,將頭發挽在頭頂,提起劍來,剃去了滿腮鬍渣,水中一照,已回複了本來面目,與那滿臉浮腫的風毅已沒半點相似之處。
“哈哈哈……”忽然,一陣笑聲傳來。
笑聲中,走來兩人。
在月光下,沈毅這才看清楚,只見他一張長長的臉孔,臉色雪白,更無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臉色實在白得怕人,便如剛從墳墓中出來的僵屍一般。
“沈兄弟,我和向兄弟正準備前去救你,你竟然已經自行脫困,沈兄弟果然夠機智。”
沈毅一聽到他聲音,驚喜交集,道:“你……你是任前輩?”
任我行微微一笑,道:“正是。你劍法可高明得緊啊。”
沈毅一拱手道:“不敢,任前輩過譽了。”
任我行笑道:“哈哈,哈哈!向兄弟,你這位兄弟不但很夠朋友,還很謙虛啊。”
向問天拉著沈毅的手,讓他在那人右側坐了,自己坐在那人左側,說道:“沈兄弟肝膽照人,是當世少有的堂堂血性男兒。”
任我行笑道:“沈兄弟,委屈你在西湖底下的黑牢住了數日,我可抱歉得很哪,哈哈,哈哈!”
第81黑木
沈毅知道這兩人想要拉攏利用他,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便一抱拳道:“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內,由恆山而東,數日後三人騎快馬到了平定州。
離平定州西北四十餘裡,山石殷紅如血,一片長灘,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灘。
更向北行,兩邊石壁如牆,中間僅有一道寬約五尺的石道。到得對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
在黑木崖山下,沈毅三人見到了任盈盈,父女兩人抱頭痛哭。
良久,沈毅三人在任盈盈的幫助下裝扮成了任盈盈的手下。
一行人沿著石級上崖,經過了三道鐵門,每一處鐵閘之前,均有人喝問當晚口令,檢查腰牌。
到得一道大石門前,只見兩旁刻著兩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義英明”,橫額上刻著“日月光明”四個大紅字。
過了石門,只見地下放著一隻大竹簍,足可裝得十來石米。
和任我行、向問天、盈盈三人彎腰抬了擔架,跨進竹簍。
銅鑼三響,竹簍緩緩升高。原來上有絞索絞盤,將竹簍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