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生愕然道:“那算什麼?”他既知沈毅是華山派的,心中便一直思忖華山派的諸路劍法,豈知這一劍之出,渾不是這麼一回事,非但不是華山派劍法,甚至不是劍法。
沈毅跟風清揚學劍,除了學得古今獨步的“獨孤九劍”之外,更領悟到了“以無招勝有招”這劍學中的精義。
這要旨和“獨孤九劍”相輔相成,“獨孤九劍”精微奧妙,達於極點,但畢竟一招一式,尚有跡可尋,待得再將“以無招勝有招”的劍理加入運用,那就更加的空靈飄忽,令人無從捉摸。
是以沈毅一劍刺出,丹青生心中一怔,立覺倘若出劍擋架,實不知該當如何擋,如何架,只得退了兩步相避。
丹青生退出兩步後,隨即踏上兩步。沈毅長劍跟著刺出,這一次刺向他左脅,仍是隨手而刺,全然不符劍理。
丹青生橫劍想擋,但雙劍尚未相交,立時察覺對方劍尖已斜指自己右脅,此處門戶大開,對方乘虛攻來,確實無可挽救,這一格萬萬不可,危急中迅即變招,雙足一彈,向後縱開了丈許。
他猛喝一聲:“好劍法!”毫不停留地又撲了上來,連人帶劍,向沈毅疾刺,勢道威猛。
沈毅看出他右臂彎處是個極大破綻,長劍遽出,削他右肘。
丹青生中途若不變招,那麼右肘先已讓對方削了下來。
他武功也真了得,百忙中手腕急沉,長劍刺向地下,藉著地下一股反激之力,一個筋鬥翻出,穩穩地落在兩丈之外,其實背心和牆壁相去已不過數寸,倘若這個筋鬥翻出時用力稍巨,背心撞上了牆壁,可大失高人身分了。
饒是如此,這一下避得太過狼狽,臉上已泛起了微微紫紅。
他是豁達豪邁之人,哈哈一笑,左手大拇指一豎,叫道:“好劍法!”舞動長劍,一招“白虹貫日”,跟著變“春風楊柳”,又變“騰蛟起鳳”,三劍一氣呵成,似乎沒見他腳步移動,但這三招使出之時,劍尖已及沈毅面門。
沈毅斜劍輕拍,壓在他劍脊之上,這一拍時刻方位,拿捏得不錯分毫,其時丹青生長劍遞到此處,精神氣力,盡行貫注於劍尖,劍脊處卻無半分力道。
只聽得一聲輕響,他手中長劍沉了下去。沈毅長劍外吐,指向他胸口。丹青生“啊”的一聲,向左側縱開。
他左手捏個劍訣,右手長劍又攻將過來,這一次乃硬劈硬砍,當頭揮劍砍落,叫道:“小心了!”
沈毅應道:“是!”長劍倒挑,刷的一聲,劍鋒貼著他劍鋒斜削而上。
丹青生這一劍如乘勢砍下,劍鋒未及沈毅頭頂,自己握劍的五根手指已先給削落,眼見對方長劍順著自己劍鋒滑將上來,這一招無可破解,只得左掌猛力拍落,一股掌力擊在地下,蓬的一聲響,身子借力向後躍出,已在丈許之外。
他尚未站定,長劍已在身前連劃三個圓圈,幻作三個光圈。
三個光圈便如是有形之物,凝在空中停得片刻,緩緩向沈毅身前移去。這幾個劍氣化成的光圈驟視之似不及一字電劍的淩厲,但劍氣滿室,寒風襲體。
沈毅長劍伸出,從光圈左側斜削過去,那正是丹青生第一招力道已逝,第二招勁力未生之間的一個空隙。
丹青生“咦”的一聲,退了開去,劍氣光圈跟著他退開,隨即見光圈陡然一縮,跟著脹大,立時便向沈毅湧去。
沈毅手腕一抖,長劍刺出,丹青生又是“咦”的一聲,急躍退開。
如此倏進倏退,丹青生攻得快,退得也越快,片刻之間,他攻了一十一招,退了一十一次,眼見他須髯俱張,劍光大盛,映得他臉上罩了一層青氣,一聲斷喝,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光圈齊向沈毅襲到。
那是他劍法中登峰造極之作,將數十招劍法合而為一。
這數十招劍法每一招均有殺著,每一招均有變化,聚而為一,端的是繁複無比。
沈毅以簡禦繁,身子微蹲,劍尖從數十個光圈之下挑上,直指丹青生小腹。
丹青生又是一聲大叫,奮力躍出,砰的一聲,重重坐上石幾,跟著嗆啷一聲響,幾上酒杯震於地下,打得粉碎。
他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風兄弟,你劍法比我高明得太多。來,來,來!敬你三杯酒。”
“叮咚,恭喜宿主,裝比成功,得到1000點功勳值,1000點聲望值。”
黃鐘公、黑白子和禿筆翁素知四弟劍法的造詣,如若單論劍法,他們三人也是比不過老四的,老四比不過沈毅,他們恐怕也是比不過的,方才眼見